“秦伯已经在宴请范乘,请范乘过来了。”
“他还真过来?”半夏一听,惊了一下。
“两国结盟,乃是一件大事,范乘怎么能不过来?”屈眳拿出火钳,将面前的火盆里的火拨弄的更旺盛些。
屈眳对半夏招了招手,半夏迟疑了一下,到他手边坐下。火盆里的火苗然的正旺,半夏把手伸出去,屈眳看她手红彤彤的,直接抓了过来,半夏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挣扎了两下,只好让他看了。
屈眳看了两眼,见着红肿是冻出来的。他心情有些烦闷,拿了一双厚重的手套给她套上,“这儿果然没有甚么好地方。”
“如果这里是好地方,西戎也不会时常来抢掠诸夏了。”半夏说着把手凑到火盆前继续烤了烤。
屈眳站起来,侧耳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他是楚人,身份特殊,所以秦伯宴请范乘的时候,他不宜在场。所以也不知道秦伯把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秦楚两国互相结为婚姻,眼下又有晋国这么一个共同的敌人,按道理来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屈眳还是不能完全放心。
外面的响动突然多了起来,隐隐约约的有人的叫喊声。那声叫喊很快戛然而止,紧接着外面有人被堵住嘴,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
“秦伯得手了。”屈眳放下帐门,回来道。
他坐下来,看向半夏的目光带了许多探究。
半夏被他的目光看的浑身上下都难受,“就得手了?”
“范乘怎么也不会想到,秦伯给他来了这么一招。”屈眳想了想,发现还真没有哪个人把宾客给抓起来的。
半夏有些哭笑不得,一句话,竟然就把一个大夫给抓起来了。
“之后,秦伯就是要攻打西戎了吧?”说着,外面的声音更响了,而后一声聚集众人的牛角号声响起。屈眳直接掀开帐门出去。
没了主将的大军实在是称不上有多少战斗力。秦军扣押了范乘,而后偷袭西戎所在。把人打了个溃不成军。
后面的事,半夏过了两三天才知道。秦军大获而归。除去那些俘虏之外,最大的收获,就是范乘了。
秦伯对半夏的态度原本就好,此刻更是和颜悦色。
公孙缪私下找她,“国君十分赞赏苏己之才能,此时苏己正好在秦国,为何不顺道留下来呢?”
人已经到了秦国,那么正是好机会。公孙缪原本以为苏己只是能通鬼神,现在才发现她的本事不仅仅如此,既然这样,能留在秦国,那简直大幸。
半夏想了一通,不知道还有什么留下来的可能,她只是笑笑,“吾子好意,小女心领了。留秦一事,到时候再说。”
几句话先把公孙缪个打发走,毕竟眼下还有正事,公孙缪也忙得很,没有时间和她做太多的纠缠。暂时把此事放置在一边。
秦伯抓了范乘,攻破了西戎大军,大获而归。只是秦国太子受了伤,屈眳的箭帮了他一次,不能次次都帮,秦伯攻下西戎几个方国之后,班师回雍城。
半夏站在车上,听到不远处有人的嚎哭,那些哭声连成一片,在寒风里格外的碜人。
她忍不住问了问御人,御人对此毫不在意,“那是要带到雍城的戎人。这些戎人知道自己要到雍城去,觉得回来无望,都在哭呢。”
半夏听后,忍不住扭头看向哭声传来的方向,那哭声越发凄厉,她伸手搓了搓身上,扭头过去不再多言。
秦伯返回雍城,进行了献俘仪式。另外抓来的范乘,也是好生相待,给了他礼遇。秦伯一点就通,还派人在西戎那儿散播了范乘已经投靠秦国的流言。
半夏回来之后,屈襄上门来慰问。其实在半夏走了没有多久之后,屈襄便有些反悔让半夏跟着秦军前去西戎这种险恶之地。只是话语说出去便收不回来,而且也不好将人专程接回来。
幸好等到人平安无恙,从西戎回来。
“见着苏己无事,我也可以放心了。”屈襄上下打量了半夏一遭,见她和离去没有任何区别,也没见消瘦,更没有病痛。这才放心下来。
“多谢左尹牵挂,小女一路无事。”半夏道。
屈襄点头,他原本紧绷的面色缓和下来,“不知苏己可在道上遇上了甚么事?”
其实这一路上,秦军到底有何事,战况如何,屈眳都能告诉他个大概,但他还是想亲耳听半夏提起。
半夏并没有跟着秦伯一道冲锋陷阵,一直在后面,知道的很有限,她随意挑了几件事和屈襄说了,另外又提起了自己胡言乱语,结果被秦伯听去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