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席上起身。
屈襄大步走到她面前,看她气色红润,想来这段时日在楚王身边过得不错。
“苏己为何这么说?”
半夏有些敛然,“我以为那么多宾客,左尹一定要忙于招待他们。”
“那里让伯昭守着差不多了,他这么大了,也应该知道为我分忧了。”
说着屈襄看着她道,“苏己前来所为何事?”
“自然是为了向左尹道贺。”半夏说着把自己带来的那只盒子给捧了过来。
她不嫌弃靠山多,答应过家老的,她一定会做到,但是为此彻底疏远屈襄,她仔细想了想,还是有些得不偿失。毕竟她在郢都无亲无故的,谁知道将来不会要找屈氏帮忙呢。所以该走动的还是要走动。人情往来也免不了。
只能尽量减少私下的往来了。
盒子里的是楚王赐予她的东西,也是她现在最拿得出手的。
屈襄打开看了一眼,见着椒兰熏就的盒子,接过来打开,见到里头装栽的是一颗剔透的明珠。
此物名贵,印象里一般是进贡渚宫之物。
“苏己出手这么大方?”
“也不是大方。”半夏笑了笑,笑容有些敛然,“只是小女也没有甚么能拿得出手之物。前来拜见左尹,自然得拿出自己最好的来了。”
屈襄微愣。
屈眳在前头迎接宾客,来的人不少,屈眳也有些忙不过来,过了好会,他把一个大夫送到席上,有个竖仆过来,附耳低语几声。
屈眳面色变了变,点了点头。竖仆将他没有别的吩咐,默默退下。
今日来的宾客不少,可谓是高朋满座。屈眳过了好会,才看到屈襄过来。
屈眳看到父亲眉目愉悦,不像是平常那样露出来给人看的,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也不知道他们两人呆在一处,说了甚么,做了甚么,才让父亲如此高兴。
屈眳突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暴躁起来。
宴乐说起来其实很无趣,都是和前来祝贺的宾客们一答一和,内容永远都是那么几样。屈眳喝了几耳杯的酒水之后,借故出来,他拉过竖仆,“左尹和苏己在一起做了甚么?”
他暴躁的很,甚至话语里都带上了几分急躁,听得竖仆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好像主君就和苏己说了几句话。然后苏己送了个甚么给主君,主君看到之后就很高兴……”
“没有做别的事?”屈眳狐疑问。
竖仆脑子转的飞快,一下就明白了屈眳所指何事,“应该是没有。”
屈眳原本暴躁的心瞬间稳稳当当落了下来。他看向竖仆,“真的?”
“这……”竖仆也不好再返回去打听,“应该是的。”
屈眳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看的竖仆站在那儿,忍不住脑袋都往下面垂。
屈眳稳了稳心情,没有继续追问,他很快就回到了宴席里。
待到宴席结束之后,他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去看那些记载着宾客送来礼物的简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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