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见状,反而笑的更欢了,车马的声音惊动了走兽们。楚王和老练的猎手一样,很敏锐的捕捉到野兽的动静,立刻抽箭就射。
半夏只听到左右有什么嗖嗖的声音,吓得整个人都恨不得趴在车轼那里。
屈眳充当左翼,和斗心的车成左右两翼架势,把楚王的那辆车保护在中间。
左翼充任车左,他看到半夏在楚王车上吓成那个样子,偏偏楚王还继续前行,不由得揪紧了心。
“有鹿!”楚王身边的车右喝了一声,楚王立刻张弓就射,结果一箭射空。楚王丝毫不气馁,立刻寻下一个猎物。
车马隆隆里,这一片的飞禽走兽在一群年轻人手里倒了大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半夏才从驷车上下来。在车上要站着,而且还要保持平衡,不能让自己被甩出去,这对她来说简直比跳了一天的舞都还要累。
半夏从车上下来,直接扶着树干在河水边把肚子里的东西几乎要吐干净。
她吐出最后一口酸水,虚脱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喘气。
正眼冒金星,眼前伸出一只手,那只手生的漂亮,带着男子的刚硬,但又不失柔和。手里拿着一只竹筒。竹筒是新砍的,上头的剑痕都还是新鲜的。
屈眳单腿蹲在那里,把手里的竹筒往半夏手里送了送,“喝吧。”
半夏接过来,竹筒是屈眳自己砍的,水也是他自己接的。
竹筒内的水清澈干净,还泛着淡淡的竹香。半夏没和他客气,在车上那么折腾了一通,下来之后,又吐的胆汁要出来了,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来客套。
何况和屈眳,实在是没有太多的客套必要。
她一口气把那带着竹香的水全都喝光,嘴里的苦味因为被水一冲,淡了许多,也没有之前那么难受。
屈眳看她似乎喘过气来了,脸色也好了许多。这才放心。
见她身形趔趄,向后倒去,他伸手正好把她给抱在怀里。
他现在身上没有着甲衣,靠在柔软的织物,半夏终于能好好休息一会。楚王在河水的另外一边,和其他人一道忙着处理那些猎物。
自己亲手猎来的,和别人都弄好的,意义完全不同。楚王兴高采烈的处置那些猎物,暂时还没有空档来找半夏。
半夏手脚发软,她靠在他胸口,闭上眼睛。只要她的耳朵往他的心口再近一点,就能听到跳的飞快的心跳。
为了行动方便,半夏今日换了男子的装束。不过即使换了男子的装束,不管从哪里看,她浑身上下都没有半点像男人的地方。
在驷车上的那会,她几乎精疲力竭,只有现在才勉强休息一会,发髻蹭在他喉结上,带来清凉柔软的触感。
女子和男子很不一样。屈眳实在遇见半夏之后,才有这样的感触。柔软的身体靠在他的身上,和男子完全不同的躯体,柔软而馨香,散发着浅浅的热意,纤细的只要他一条胳膊,就能轻松抱住。
她没有半点戒心的靠在他身上,酣然入睡,低下头来都能听到她浅浅的鼻息。
发丝在喉间还有脸上轻轻蹭过,乌黑亮丽的长发即使和男子一样,都在头上盘起来,也依然不改它的妩媚诱人姿态。
微风扬起细碎的发丝,在他裸露的肌肤上轻轻撩动。
四周很安静,渐渐的屈眳的心里的念头如同破土而出的竹笋,无需雨水的滋润便茁壮长起来。
他伸手轻轻环住她,纤细的腰肢不堪一握,只要他稍微用点力,就能折断。
这样柔软妩媚,就这么窝在他的怀里,他不由得心跳如鼓,口干舌燥。
男女那回事,到底怎么样的?
屈眳低头闻了闻她的发丝,半夏好洁,楚国也多水,每日都要沐浴。发间是兰草的清香,嘴唇凑过去,柔软的发丝在唇间激荡起阵阵极其轻却又撩动心弦的痒。
那股痒从唇上荡开来,钻入心底,让身上的热更加火热。
每逢仲春,是楚人和中原的男女相奔时刻。这个时候,诸侯们会在社宫主持年轻男女裸奔于林,让他们在林中野合繁衍。这个时候贵族也会来,若是有相中的,也会来上一段。
可他之前对此没有兴趣,女子对他来言,甚至还没有云梦泽的那些野兽来的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