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倪程的这个家里还有谁是能让程果感到一丝丝温暖的,大概只有倪程的外婆一人。
她下了出租车,冒着雨冲进车站,正要进去时,好像依稀听到身后有人大叫自己的名字。
“程果——”
程果猛地顿住,在这个地方,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倪程,令她的心跳怦怦直跳。
她茫然地回头,隔着人群在雨帘里寻找声音的来源。
终于,隔着一条马路,她看到少年穿着白衬衫,举着雨伞奋力地朝自己跑来。
雨水打湿了他半个肩膀,他的裤卷也湿了一半,但少年奔向她的样子,一瞬间让她的心像是落在了柔软的上。
林舒彧气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缓过一口气后开心地笑“幸好来得及。”
“你来干嘛?”
“来送你啊,我查了一下去南溪镇的列车时刻表,猜你应该会坐这一班,所以赌一下,没想到赌对了。”
盛晚瞧他淋得有些狼狈,这么大的雨,根本不是雨伞能抵挡的了的雨势,这个少年却还义无反顾地来车站送她。
她鼻头微微一酸,吸了口气“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有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雨特地来送我吗?”
林舒彧笑着甩了甩被雨水打湿的头,不在意得说“要送的,一个人孤零零的上车有点可怜。”
程果的笑意有一瞬间僵住,他……是在说他自己吗?
多少次,他一个人孤零零地上车,没有人送,亦没有人接,许多时候唯有靠自己才能往前走。
程果忽然上前,轻轻地抱了抱他,在他耳边说道“我走了,等我回来啊,你要是有空,可以来南溪镇找我玩。”
林舒彧浑身都僵硬了,木讷地看着她朝自己招了招手,转身往车站走去。
他的脚下却有千斤重,一时间忘了要追上去,直到程果的身影即将没入人群时,他才倏然清醒过来,朝她晃着手喊“回来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来车站接你。”
也不知程果听没听到,但他好像依稀看到程果在人群中对自己比了个ok的手势。
车子缓缓驶离南塘市,程果看着这一路的风景,心情却don到了谷底。
送完之后说要带倪芮去其他城市上学,就意味着倪程一定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倪程的十八岁,就这样被母亲选择性地遗弃了。
车子的颠簸中,困顿渐渐袭来,程果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她又在梦里看见了十八岁的倪程。
空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内敛隐忍的少女抱着自己的膝盖泣不成声,桌上摆着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蜡烛的光被风无声无息地吹灭。
那是倪程十八岁的生日,却在空无一人的房子里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度过。
没有祝福,没有热闹,没有掌声。
十八岁的倪程,只有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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