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点头:“奴婢可不敢说谎。”
余嫣只能听了她的话,乖乖留在了房内。原本她还想翻翻书册什么的,没想到喝了那个药后人便昏昏欲睡,一整日都没什么精神,一天倒有半天是躺在床上的。
锦心还是按顿给她拿来了汤药,看着她喝下后才能放心,又给她扭伤的脚踝擦跌打药酒,还说过两日待她头上的伤好些了,便要给她涂袪疤的药膏。
“那是皇上赏给我们娘娘的东西,听说是西域来的好东西,去疤效果特别好。我们娘娘也才得了一罐,叫我拿来给王妃您了。”
余嫣便想要推辞,奈何锦心不听她的,恨不得当下就给她涂药好看看效果是否真如传闻中说的那样好。
余嫣因身上发软没有力气,也不再坚持什么,软软地躺回了床上,又一次睡了过去。
这一次也不知睡了多久,余嫣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外头天居然黑了,整个人依旧是晕晕的状态。
她强撑着坐了起来,刚要开口叫锦心才发现自己睡的床晃了厉害。
不仅是床,床幔也在动,再看屋子里的桌子椅子,皆是蹭着地面发出细碎的声音。还有茶壶和茶杯,撞击在一起响个不停,仿佛整间屋子都随着一个节奏晃动了起来。
余嫣大吃一惊,赶紧掀被下床。刚踏上77ZL地面扭伤的脚踝便传来钻心的疼,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扶着晃动的家具挣扎着往门口挪,刚要叫锦心的名字对方倒是一脸惊惶地冲了进来,双唇发白哆嗦着道:“不好了王妃,地、地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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岱山行宫,地动来的时候英宗正一个人坐在屋内闭目养神。
今日的祭天大典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也令他有了更多的想法。此刻他遣散了包括刘公公在内所有侍候的人,一个人独自等在屋内,眼前闪过他上位近十年来发生的种种。
他自认不是一个昏君,却也明白跟父亲明帝相比,无论是政治手腕还是处事能力都很难相匹敌,甚至都比不上早逝的哥哥成慧太子。
如果当年哥哥不死就好了,那样他就会当皇帝,李氏就会当皇后。而他也不会生出那么多不该有的想法,以至于如今活得这么累。
当个闲散王爷或是辅佐哥哥的股肱之臣没什么不好,看看侄子萧景澄,不就比他活得更恣意放纵吗?
他本也不是个当皇帝的料,父皇对他的期望也不在此,可偏偏哥哥生了意外,令他有了一线希望。
他也是男人,也有竞争心,更何况是争那个万人之上的宝座。试问谁不动心?
萧景澄不动心。
当年若非出了礼国公世子一案,他早已是板上钉钉的皇太孙。他明明可以说出真相,揭露礼国公世子迷恋契丹女奸细,还意图放走对方祸国殃民。
可是他没有,他独自背下了这口锅,让自己成了一个众人口中狎酸吃醋罔顾人命的纨绔。
当时张相等人就是以此为突破口,逼迫明帝放弃立萧景澄为皇太孙的念头,改立那时还是二皇子的英宗做了太子。
此事虽已过了十来年,但如今想起那时京城一触即发的大战气氛,还是让人后背发凉。
萧景澄,他是不愿意血流成河骨肉相残,所以才主动退位的吧。
英宗想到这里眉头紧皱,心里浮起了难言的酸涩。正在这时身下的梨花木圈椅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晃得英宗整个人差点飞出去。
他一把按住椅子的扶手,想要站起来时另一波剧烈地抖动再次袭来。英宗站立不稳重新跌回了座椅里,就见这时刘公公从外面冲了进来,大声喊道:“不好了皇上,地动了。”
英宗一听到地动二字,整个人便愣在了那里。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明明白天刚刚祭过天,他三跪九叩虔诚地向上天祈求国泰民安,为何到了晚间竟会发生这种灭顶的天灾。
京城地动,那是要动摇国之根本的啊。
所以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要出手惩罚他了是吗?黄河水患还不够,还要让京城遭遇地动这样的大难,以惩罚他这个明不正言不顺的皇帝吗?
英宗一下子便失了斗志,满头的冷汗疯了似的往下滴落,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根本站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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