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顾余嫣的躲闪冲过来按住她的双肩,将她仔仔细细看了个遍,口中喃喃道:“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阿嫣,我还以为别人诓我呢。”
余嫣听他反复说这个,也好奇道:“谁跟你说了我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回京的事情十分隐秘,又因换了身份的缘故跟从前的密友都不便联系。原本她还打算婚后再悄悄给钟清薇去封信,好叫她知道自己平安无事。
可没想到贺庆舟竟是知道了自己的行踪,看他这样子显然是特意来找自己的。这京城里还有谁认得她又会将这事儿说出去呢?
余嫣脑海里迅速闪过几个人影,从前文懿院的自然是不必怀疑的,那剩下的也就只有……
她还未想清楚,贺庆舟已是一个用力将她抱进了怀里。这一下可把余嫣吓得不轻,她挣扎着想要推开对方,不料贺庆舟却道:“你轻点儿阿嫣,别出声,万一叫人听见……”
“叫人听见我虽不能有好日子过,只怕你也别想活了。萧景澄是什么人有什么手段你该知道,我如今是他的妻子。”
贺庆舟原本已亮起的双眼一下子又暗了下去,忍不住咬了咬唇道:“这事我已知晓,我是真恨我自己没这个本事把你从他手里抢过来。可阿嫣你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意的,我不能将你让给别的男人,一想到你要做他的妻子我便嫉妒得要发狂。求求你阿嫣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活不下去,就算你不嫁给我,咱们便每月哦不每半月,不不每十天这般见一面可好。我真的太想你了,你本来该是我的妻子啊。”
余嫣只觉得面前这人已经癫狂,再这么下去只怕自己就要受辱。于是也顾不得考虑萧景澄会怎么想,随手拿起方才老板娘替她包好的那套茶具,重重地砸在了贺庆舟的脑袋上。
只听一声脆响,面前的男人便怔了一下,身子也眼着晃了两晃,紧接着一直抱着她的手便松了开去。
余嫣惊叫一声跑了出去,就听里头砰得一声巨响,显然是男人倒地的声音。而她则冲出门去,迎面正好撞见听见喊声前来相助的老板娘,于是眼睛一红两行眼泪便落了下来。
老板娘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看这位夫人也知事情不小,当下便转身冲跟过来的几个伙计喝了一声:“去去去,后面有贵客在,还不给我躲远点。”
小厮们见状皆识趣离开,雅室前的走廊里便只剩下了老板娘同余嫣两人。余嫣抹了把眼泪指了指方才那间屋子77ZL,小声道:“方才有人闯了进来,我、我已将他打死了。”
老板娘一听不由大惊,待冲进雅室一探贺庆舟的鼻息这才松了口气。
“夫人莫怕,他只是叫你打晕了。”
“那、那他是怎么进来的,我好端端在屋里坐着,他突然闯进来。他究竟是何人?”
老板娘眼见自己的铺子里起了风波,自然是不敢声张,当下便亲自护着余嫣往外走,边走边道:“都怪家里的猫不好到处乱跑,倒是惊着娘子了,改日我一定上门赔罪。”
外头扎堆的客人已少了一些,这会儿人并不多,几个王府的护卫见老板娘亲自送余嫣出来,不由打起了精神。
其中一个眼尖便道:“忆冬去哪儿了?”
余嫣这会儿已然恢复如常,便淡淡道:“我令她在后面替我挑一些碗盏,我有些累了便先回去了。一会儿她采买好后自会回府,咱们就先不等她了。”
老板娘听了这话心领神会,立马道:“夫人尽管放心,一会儿东西包好后我亲自着人将东西给您送到府上。”
余嫣轻轻应了一声,快步上了马车。几个护卫也没看出端倪,当下便护送她回了王府。
-
余嫣回府后待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忆冬便气喘吁吁从外头回来了,甫一进屋便道:“主子,那些碗碟我皆带回来,您可是现在就要看?”
“不了,我有点乏了,先收到库房里去吧。”
余嫣说着便示意她跟自己进屋侍候她歇午觉,以避开其他人的目光。待到了内室门窗紧闭后,她才同忆冬说了先前在瓷器店发生的事情。
“难怪我寻过去的时候老板娘同我说您已经回来了,我眼见今日是见不成那人了,便叫他先回去了。过两日再寻机会见面吧。”
余嫣一听虽感到失望,但如今好歹没什么坏消息传来,想来关关应该是安全的。若他真有个什么闪失,那人也不会不同自己说。即便他不说韩星云的书信里也该提到了。
可那人坚持要见自己一面,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关关又出了别的事情?
余嫣心绪不宁,也没心思再看书作画,索性便脱了外衣上床眯一会儿。
她今早起得有点早,这会儿便想补个眠。原本只是想躺一下便起来,没成想这一觉睡了近两个时辰,睡到掌灯时分才突然醒了过来。
余嫣不是自己从梦中醒来的,她是被人摸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床前站了一个人。
她没看清那人的脸,下意识叫了一声就要往后退,却被那人伸了手来径直抱进了怀里。
“怎么,睡觉睡得连本王都认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