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是义女又初归家,与张家的牵扯自然最小。来日若皇上开恩,便留她一条小命,养在我府中一世也就是了。”
“那是自然,你的王妃朕自然不会亏待了她。不管她是张家女还是李家女,进了你的门那便都是我萧家的人了。朕现在就为你们赐婚,婚事便定在下月可好?时间是否太急,可会委屈了你?”
萧景澄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婚礼,对他来说娶张家女不过是他与皇帝定的一个计策罢了。余嫣本是这计策中的一枚棋子,因自己对她起了点不可言说的心思,才要多思量几分。
但说到底她也就是枚棋子,只消安分守己留在内宅便可,余下的血雨腥风她便不必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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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嫣初时并不知萧景澄要娶自己为妃。那一日之后她便被张老太太勒令留在自己的院子里,连房门都不许踏出一步。
许是这样还不能解她心头之恨,她竟又派了个教养嬷嬷来教她规矩。
明面上打着要送她出嫁所以学点京城规矩的借口,实则不过是派个人来折磨她罢了。
那个李嬷嬷比张老太太还要凶相,每日里诸多挑剔,且张嘴闭嘴打着老太太的旗号,叫人挑不出错来。
至于她教的那些个规矩,寻常人根本也学不会。但余嫣学不会就要挨打。
李嬷嬷得了张老太太的授意,自然是怎么折腾怎么来。为免像上回那样掐多了留下青紫的痕迹,她便避开了身上容易叫人发现的地儿,专挑那些隐蔽处下手。
余嫣自然要躲,可她又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堆针来,对着余嫣便是又扎又打。
余嫣想逃奈何屋外还有守门的婆子,她双拳难77ZL敌四手,唯有每日与李嬷嬷斗智斗勇,尽量避开她的毒手。有几次甚至令李嬷嬷不小心反倒扎着了自己,气得她恼羞成怒,又不敢对余嫣的脸动手,只能逼着她除了吃饭睡觉便是一刻不停地学规矩。
短短几天余嫣便累得瘦了好几斤,整个人眼见着便憔悴了下去。
偏偏府里还有人看她不顺眼,要来上门找麻烦。那日她正头顶着书册在廊下罚跪,便见府里张郎中家的宝贝女儿张婷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来寻她。
那张婷对着长辈轻声细语,到了余嫣面前却是颐指气使,上来便要扇她嘴巴。
好在李嬷嬷记得张老太太的吩咐,知道余嫣这张脸千万不能出事,于是便拦住张婷赔笑道:“五姑娘怎么来了,这地儿荒僻又污脏,您来了岂不是脏了您的鞋。”
张婷也不想来,但一想到自己嫁不进郕王府,而这个来路不明的贱女人却能当郕王妃,她心里就咽不下这口气。
反正皇上还未赐婚,她就索性任由自己放肆一回,先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女人再说。
她真恨当初她来的时候自己没有先下手为强,要是在那一个月里弄死了她,如今便不必这般气恼了。
郕王殿下是怎样的风光霁月天下无双,又哪里是这个贱婢有福气消受的。
张婷越想越气,恨不得立马毁了面前这张花容月貌的脸孔。
可李嬷嬷说什么都不让她动手:“五姑娘消消气,这样的贱人怎么用得着您动手。您当心弄坏了新做的指甲,别给自个儿伤着了。”
张婷却不肯罢休,说什么都要扇余嫣一巴掌。几个人正闹得不可开交时,就听有婆子过来传话,说张相叫余嫣到前厅去。
张婷一听便愣住了:“什么,祖父找她过去,还是去前厅,这是要做什么?”
婆子小心翼翼回话:“听说是宫里的刘公公来了,说圣上有旨意来。”
张婷一听便知是什么事,当下脸色就变了。她心有不甘地剜了余嫣一眼,眼看她从自己面前走过,气得踢了旁边的花坛一脚,却不小心把脚趾给踢伤了,疼得眼泪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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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嫣一进到前厅便看到了刘公公,刘公公自然也就看到了她。
只是他一见到余嫣便愣了两下,直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这张家姑娘为何这般眼熟,跟他从前在郕王殿下的别苑看到的那个外室简直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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