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梦里的萧景澄没有这般平和。他死死地攥着她的腕子,咬77ZL牙切齿冲她道:“你还要去哪里,你当你逃得掉吗?你真当本王找不到你?”
梦里的萧景澄令她害怕,每每醒来余嫣总是会出一身冷汗。可眼前的男人却是温润如玉,不带一丝梦里的戾气,仿佛只是一个病人,连拉着她的手都轻软无力,像是随时会滑落一般。
这样的萧景澄余嫣一点也不怕,听到他唤自己名字后她便站定了,淡声回了句:“王爷可有什么吩咐?”
这便是承认自己是余嫣了。
萧景澄也未如梦里那般震怒,反倒颇为从容地点点头:“果真是你,我没有弄错。”
“王爷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是、是我?”
余嫣一时有点改不过来口,差点自称妾身。她从前在他面前自称过奴婢和妾身,虽是多年未见,可一见到他身体竟还残留着那样的记忆。
好在她及时改口,萧景澄的眼睛上又蒙着绸布,看不见她此刻不太自然的表情。余嫣深吸一口气,迅速恢复如常。
萧景澄没有立即回答,只撑着身子要坐起来,余嫣见状便放下手中的药碗去扶他。
她做起来颇为顺手,萧景澄也没有异议,两人便这般配合默契,直到门口有人走进来,才打破了这屋里的寂静。
来的是莫济生,他向来是风风火火的性子,人刚踏进屋里便说起话来:“余嫣你且出去一下,我替他诊个脉先。我便料定了他今日会醒来,过来一看果真如此。萧公子你如今觉得怎么样,身上可还难受,可还疼得厉害?”
余嫣拿了他个靠枕过来放在他的背后,听到这话不由低头看了眼萧景澄的脸色,这才发现他额头有微微的薄汗。
所以他方才跟自己说话的时候,身上还有不适?她怎么一点儿看不出来,这人究竟是有多能忍。
可那日他竟是没能忍住,可见那碗药的性子有多猛烈,就像韩星云说的换了旁人,只怕熬不过去连命都没了。
则此可见匈奴人下的药有多烈性,完全是要置他于死地的意思。
余嫣扶着他身子的手微微一颤,借着替他掖被角的动作掩饰了过去,匆匆离开了屋子。
-
萧景澄既是醒了,身子自然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余嫣除了每日到医馆帮忙外,依旧照顾着他的饮食起居。萧景澄的眼睛暂时还未复明,身子也没好利索,每日里做的最多的事便是躺在床上休息。
他这二十几年大概是头一回这么长时间躺在屋里养病,余嫣看他每日闷得慌的样子,也是有些好笑。
严循似乎很忙,整日里不见人。那些侍候萧景澄的小厮和家丁大多都在外头做粗活,像贴身照顾这种事情他们既不顺手也不大敢做。
余嫣看他们不像是萧景澄从京城带来的人,倒也不敢令他们整日在医馆进进出出,便索性自己领着春喜包揽了萧景澄的一应事务。
这样一来她便愈发忙了,除了端水喂药外,每日还要花时间给萧景澄念诗77ZL文。
他躺在床上颇为无聊,时不时便要出门去走走,偏偏莫济生又不许他出房门,只说不好吹风。余嫣知道他俩的性子,都是说一不二的那种。尤其是萧景澄,从前谁敢违拗他的意思,那些人见了他都只有战战兢兢听令的份儿。
偏偏莫济生也是个固执的人,且他又是医者,哪里会管病人怎么想,一切皆以治病为出发点。他既说萧景澄不能出门,便说什么也不肯放他出来,还叮嘱余嫣将他看紧了:“若是出来吹了风寒邪入体,这余毒只怕一世都清不干净了。你也不想他一世做个瞎子吧。”
这话说得直白又唬人,余嫣思忖再三还是听了他的话,于是每日都想方设法把萧景澄留在屋内。
既要留在屋内总要寻些事情做,而他的眼睛暂时还看不见,余嫣只得每日拿些书册来给他读读聊作解闷之用。
这一日她正在读诗,不知怎么的关关居然来了。站在门口探着个小脑袋不住地朝里望,一副有点害怕又忍不住想进来的模样。
萧景澄耳边极好,余嫣还未发觉他就先察觉到了门口有人,抬手招呼道:“进来吧。”
余嫣一愣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儿子已如只小猫般刺溜奔进屋里,一下子就扎进了她怀里,随即便奶声奶气叫了句:“娘……”
余嫣这些天也没怎么防着他们父子相见,萧景澄已不止救过关关一次,必定是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的。刻意防着反倒叫他起疑,倒不如大方些好。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