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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嫣一整个早上都留在后院,没有踏进前面的医馆一步。
不仅她不去,她也不许关关去。
小孩子生性好动,关关又是在医馆长大的,自从会走路后便在这里进进出了如入无人之境。那些来看病的叔叔婆婆们也是看他长大的,所以他从来不怵见人这个事儿,每日就喜欢屋里屋外乱蹿,发泄一个三岁孩童过剩的精力。
结果余嫣今日不让他出门了,他便有些郁闷了,可怜巴巴地望着她,讨好道:“娘,我想爹了。”
“你爹在忙,别去吵他。”
“我不吵他,我就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你也不识字。”
说到这里余嫣低下头来,盯着儿子一团和气的小脸盘子看了看,突然把他拉进了房间。
“娘今天就教你认字吧,这样你以后也能看懂你爹写的什么。”
关关小孩子心性,对什么新的东西都充满好奇心。听说娘要教他写字便立马来了兴致:“好啊好啊,我学认字,以后帮爹忙。”
余嫣心想他要能帮韩星云至少还得再过十年。但看孩子这般有兴趣也没打击他,拿出纸笔来先从他的名字教了起来。
关关起先学得还颇为认真,一个关字认了一遍又一遍,还学了关门关窗等词,甚至还没长开的小手努力地握着笔,模仿着余嫣的字迹在纸上写下了一个歪歪扭扭如同鬼画符一般的字来。
但他的耐心也仅限于此了,看着自己那丑出天际的字后,关关明显自信心受到了一些打击。于是将笔一扔手脚并用爬下了椅子,蹬蹬蹬又往外跑。
“我要去找爹,给他看我写的字。”
说完一手抓起自己画的符,趁着余嫣没反应过来之际便一溜烟儿跑出了房门。
这院子并不大,前院和后院不过隔了一个方正的小院子。关关跑出房后熟门熟路跑进院子,不理会后面母77ZL亲的喝止声,只想快些跑去找“爹”。
结果跑得太急被院子里的青石砖绊了一下,人就飞了出去,手里的符也飞了出去。
严循那会儿正站在廊下抬头望着今日的天色。他不太敢待在那里,陪王爷看了那么多回大夫后,他变得胆小又敏感,生怕从大夫口中听到不好的话。
对,他就是这么个懦夫,远不如王爷来得淡定从容。
结果正看着天色一个小孩子从天而降,直直地摔在了不远处的院中,他的手中还有张纸,随着他的摔倒飘了出去。严循没想太多下意识便往前走了几步,一把接住那张纸,随即去看那孩子。
原来是韩大夫家的孩子。这孩子可真是精力旺盛一刻也不停歇,昨日冲上街道差点被马蹄撩,今日跑着跑着又摔倒了。
看他趴在地上肉乎乎的样子着实叫人心疼,那眼泪片刻间已挂满了整张脸,严循的心不由一软,赶紧上前想要扶他。
就在这时他听见一个娇柔的女声焦急地叫了一声:“关关!”
那声音有些熟悉,严循抱孩子的手一顿,整个人愣在当场。
他不置信地抬起头来,看着对面廊下急匆匆跑来的一个女子,呼吸几乎停滞,心脏处像被人重重地撞了一下,瞬间停跳。
那女子见到他后也停下了脚步,两人隔着几米长的院子彼此对望,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片刻严循才回过神来,伸手揉了揉眼睛,在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人后,露出了欣喜的笑来。
“余、余……”
余嫣快走几步上前,一把抱起关关,又冲严循摇摇头,随即淡淡道:“严都知,咱们很久没见了。”
确实很久了,仔细算算都快四年了。
余姑娘不见的这四年,王爷虽从未说什么,但严循看得出来他一直惦记着她。
去西北战场也是王爷亲自向圣上请的旨意,旁人有说王爷是为国为民,也有人说他好大喜功,但唯有严循清楚真正的原因。
王爷上西北固然是为了杀敌,但更多的还是为了忘记余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