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你都没听人说吗?”
“我家那口子在衙门当差,我还能知道得比你们少。”
一个瘦高个的婆子一手插腰一手拎着把扫帚,站在院中威风凛凛像个大将军,其他人便一个劲儿地鼓动她说下去。
“那你给说说呗,现在那边怎么回事,听说闹了挺久了?”
“那是之前,现在局势已经稳住了。那些匈奴人被我大齐的军队打得节节败77ZL退,听说很快便要送公主来议和了。”
“这么厉害,是哪位将军出手,把他们给镇住了啊?”
瘦高婆子抿嘴一笑,突然带上了几分不合时宜的娇羞:“还能有谁,当然是威震四方的郕王殿下啦。”
余嫣起身到一半,听到她提萧景澄整个人一怔,默默地又坐了回去。
她努力捏着手中的针,想要将注意力都放在针脚上面,可不管怎么收敛心神,还是能听到院子里高声的议论声。
“郕王殿下还是领兵打仗?”
“这你就少见多怪了吧,王爷十几岁的时候就上过战场,跟随抚国大将军征战四方了。后来圣上登基后,听说怜惜王爷是成慧太子唯一的子嗣,这才把他从战场上又叫了回来。”
“听你这一提我好像也想起来了,王爷好像是上过战场。也是,要不然皇上也不令他执掌皇城司,王爷必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别的不说,王爷当年一拳就能把人打死,这身后便很了得啊。”
“什么一拳打死人,在哪儿,打死的谁,是匈奴人吗?”
“当然不是,听说是哪家的王孙公子。哎呀京城大官太多了我也记不住,听说是为了个妓子争风吃醋。”
那人说得兴起,却见身边的人狠狠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她噤声。
“你们真是不要命了,在这里乱议这种事情,是想被抄家吗?”
众人一听“抄家”二字纷纷住嘴,赶紧低头装模作样扫起雪来。谁也没有注意到坐在窗边的余嫣已是变了脸色。
她低下头努力想把那一截袜筒收边,手里的针却怎么也不肯听话,扎了几次都没扎对地方。最后不小心扎到了自己的手指,指腹上立马冒出来一堆血沫。
“怎么,听到那人的消息心里不痛快?”
韩星云不知何时走到了廊下,正双手抱胸望着她。余嫣赶紧把东西往旁边一放,起身道:“没有。你怎么来了,前头人都走了?”
韩星云指了指天色:“又要下雪了,今日人少,拿完药都回去了。”
“那我替你煮点甜汤喝吧,你累了一天。”
韩星云却径直挡在门前不让余嫣走:“忙什么忙,我要喝自然会让人去煮。你就老实待在屋里哪儿也别去。”
“不是你让我多走动的吗?”
“那也不是叫你给我当丫鬟使唤。若被你那位大人物知道我把他的娘子当奴仆使,不知会怎么对付我,会不会也一拳把我打死?”
余嫣咬了咬唇,脸上露出几分苍白来:“我不是他的娘子,你别说这样的话,让人听了去不好。”
“有什么好不好的。他既令你跟了他,又叫你怀了孩子,你就该是他的娘子。那些男人都这么不要脸,一面哄着女人跟他们好,一面又拿规矩礼教来说事,这个不够资格那个不能登堂入室。他们哄女人上床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够不够格这个问题。”
余嫣听她越说越大声,赶紧去捂她的嘴:“快别77ZL说了,让人听到你就会有麻烦了。”
张嘴闭嘴男人不要脸的,万一她是女子的身份被人发现,往后她们就不能在这里住了。
小地方民风纯朴,虽说韩星云医术高明,但若叫人知道自己看的大夫是个女子,这医馆就开不下去了。
“那就换个地方,左右我也不过在此处暂住,待我寻到我师父后自然还是要走的。”
韩星云口中的师父余嫣也听她提过两次,所说是颇为盛名的医仙般的大人物。韩星云是他收的唯一的女弟子,自小得他真传,所以才能这般妙手回春。
两年前医仙突发奇想,某夜留书一封便出门云游四海去了,害得一众徒弟天南海北找得很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