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今夜王爷又是一人走回王府,进了屋也不要人侍候,只让人上了一坛子酒,随即便关上了门独自坐在了屋里。
严循不敢擅自回去休息,守在门外的长廊下不远不近地盯着房门。
过了一会儿给王爷拿酒的小厮过来,一脸惊惶不定的表情冲他道:“严都知,我方才好像拿错酒了。”
“你拿的什么酒?”
“本想给王爷拿坛竹叶青,结果酒窖里太暗没看清,一不留神把上回御赐的酒给王爷拿去了了。”
严循一怔:“你是说圣上亲赐的海棠蜜酿?”
“是啊,这可怎么办,王爷会不会不高兴?那是给女子喝的酒,王爷必定嫌味道不够,到时候责罚下来……”
严循想的却不是这个。他想起了上回王爷令他回王府拿海棠蜜酿时的光景。那时候王爷纳了余姑娘没多久,两人正是情浓时。在醉仙楼的包厢里一坛海棠蜜酿令两人在里面缠绵了许久都不曾出来。最后若不是他壮着胆子敲了门,王爷只怕要折腾到天黑。
这也算是王爷与余姑娘的定情酒了,这小厮拿什么不好,偏偏拿这坛酒!
严循也跟着担忧起来。万一王爷触景生情,想到了跟余姑娘的过往,不光是这小厮,怕是连自己也要跟着吃排头。
一时间他万分纠结,盯着紧闭的房门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本以为很快萧景澄更会怒气冲冲出来寻他们的麻烦,没成想那屋子里竟是静得出奇。小厮一脸忐忑的表情,时不时看看严循,到最后还是忍不住道:“王爷怎么还没生气,难不成没发现我拿错酒了?”
严循翻了个白眼心想他怎么知道,或许现在的王爷愁肠寸断,不管尝什么酒都一个味吧。
两人又在廊下候了许久,见萧景澄始终没有出来便也转身离去休息去了。令严循没有想到的是,第二日一早王爷竟是没有起身,兀自睡到了日上三杆。
严循实在不放心敲门进入房内一敲,只见那坛海棠蜜酿王爷喝掉了半坛,其余的酒坛子倒是个个都见了底。
看来王爷昨晚后来又自己出来寻了酒进去喝。只是王爷向来海量,这些酒自然醉不倒他。他不起身只是因他不想。
皇城司那边该查的都已查了个清清楚楚,江面上一直有人三班轮番倒,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寻找着余姑娘的踪迹。
可他们连余姑娘头上的发簪都捞出来了,却始终没有找到她的人。严循也让人一路沿着下游寻找,生怕漏掉一丝蛛丝马迹。
可余姑娘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寻到半分与她有关的东西。
严循不禁担心,这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形再持续下去,王爷还未找到余姑娘自己的身子就先垮了。
难怪世人都说情这个字是一道坎。他以前只觉得是无稽之谈,什么感77ZL情能比得过上天入地追凶缉贼来得凶险,如今倒是明白了一二分。
只是他从未动过心,自然体会不到王爷痛苦的万分之一,除了心里替余嫣惋惜一二外,也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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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萧景澄只在府里待了半日。那日午后杨府上来了人,说太子妃殿子身子不大好,想请王爷过去看看。
王爷听了来人的话后未发一言,却也立即披上外衣整了发冠,仪表整肃地离了王府。
严循看了不由松一口气,还好,这世上除了余姑娘外,还有让王爷放在心上的人。
萧景澄出府后坐上了马车,径直赶往了杨府。杨府的人说母亲突发风寒卧床不起,他对这说法却有些怀疑。
好端端的天气也还未入冬,杨府上下这么多人侍候着,母亲怎会突然病得这么重?
到了杨府进了正院,便能闻见空气里浓重的药味。萧景澄不由脸色一沉,正巧迎面走来了杨景沅与他的乳母,萧景澄便索性将孩子从乳母手中抱了过来,边走边同他说话。
“娘为何突然病了,可是你惹她生气?”
“没有,哥哥信我,我很乖的。”
“那母亲怎么就病了呢?”
“大概是表姐气的她吧。”
“表姐,哪个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