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都要熬到实在撑不住了,才会拈一颗放进嘴里,强压下胃里翻江倒海的滋味。
可这孩子实在很会折腾人,一点儿都不体谅她初为人母的辛苦与无措,一刻不停地令她难受头晕恶心想吐,加之她之前泡了水着了凉身子没好,病就断断续续一直没好透。
那日小厮同她说要问人讨热水给她洗澡:“公子说了,你得好好洗一洗身上的污浊,这病才好得快。”
余嫣倒是头一回听到这个说法。自小病了后不管是大夫还是家里人,总是叫她静养不可吹风,连澡也不大愿意令她洗。
尤其是冬日里,生怕又过了凉气到她身上。
如今船上早晚皆凉得厉害,这会儿已是黄昏,却要讨热水给她沐浴,实在出乎意料。
余嫣便想说不用了,没想到话未出口便见年轻公子推开仓门走了进来,黑沉沉的一张脸看起来十分不悦。
小厮立马上前道:“公子这是怎么了,谁惹您不顺心了?”
年轻公子扫他一眼,淡淡道:“你现在就去烧热水。”
“我去烧?不是船工给烧吗,怎么,他们连点热水都不肯给咱们吗?”
“不是,太多了,一时半会儿烧不出来。”
这也是实话,船工们都很忙,船上就那么几个人所有的活都得他们干。原本带上他们两个是顺路,没成想半道上救了个女子上来,要做的活便又多了几分。
如今又叫他们烧热水给人洗澡,偏偏不给看不给摸的,这些人便有了想法,一个两个偷起懒来。
小厮气愤不已:“哼,当初要不是公子出手,他们这一船人都得没命。如今帮他们治好了病他们便翻脸不认人了。”
“你怎么这么多话,让你烧点热水而已。”
“我不是,我就是替公子不值……”
余嫣不愿他俩为自己洗澡的事情烦心,于是上了床主动道:“还是不要麻烦了,我不洗也是可以的。”
“怎么可以,你都好几日没有沐浴,自己闻不到身上的味道吗?”
余嫣还真闻不到。她生着病味觉嗅觉都不灵敏,且她虽不沐浴但每日都有擦身,从不觉得身上有味道。
如今听人提起赶紧举起衣袖闻了闻,衣服上除了海腥味外并无其他味道,于是便傻傻道:“也、也没什么啊……”
话音未落那年轻公子已走到她跟前。
他身量比起自己高了大77ZL半个头,在男人堆里并不显得高壮,至少比不上萧景澄那般高大伟岸,倒也不叫人有压迫感。
余嫣见他凑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又道:“真的不用麻烦了,不如我们……”
话未说完便又捂住了嘴。
年轻公子见状下意识伸手去扶她,不留意手便摸到了她上身的某处。余嫣身子立马一紧,想要逃开偏又恶心难受得动不了,只得大口呼吸以解那呕吐之感,又因闻到空气里的腥味心口愈发烧得慌。
年轻公子立马打横将她抱起往床边走,余嫣吓了一跳,本能地伸手去推他,挣扎着想要下来。
虽说他救了自己的命,她也早已不清白之身,但自小学的规矩还是深入骨髓,令她不敢与陌生男子有亲近之举。
除了萧景澄她从未让别的男子抱过她,且还是抱得这般亲密。
余嫣慌乱间使劲推对方的胸口,推了两下才察觉手中的感觉不对。她是摸过男人身体的,也知道他们的胸肌有多坚实。
眼前这位公子虽说文质彬彬,但身上也不会软成这样。尤其是那两处地方,那感觉竟是与自己相差无几。
余嫣一愣随即停了手,怔怔地望着面前的人。那公子显然也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不悦地瞪她一眼,随即将她扔到了床上。
“老实待着,一会儿再跟你算账。”
说完他走出仓房带着小厮离开,剩余嫣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她的感觉不会错,这根本不是个年轻公子,而是与她一样的年轻姑娘。只是她的声音和身形都偏向于清秀公子,且她还着了男装,所以自己虽与她相处了好几日,却始终没有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