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他们活捉了书肆老板三人后,本以为拷打一番便能问出那几个在京城与越国公勾结的匈奴人藏在何处,不想另两个倒是嘴松,偏这书肆老板颇为嘴硬,什么刑罚都用上了,他还是不肯开口。
因他们三人分别藏匿同族,所以另两人也不知道书肆老板究竟将人藏在哪里。最后萧景澄料定再问不出什么,便将这三人悉数杀死,再将他们的头颅挂在店铺门口,为的就是引那两个被书肆老板藏匿的匈奴人出来。
今日王爷返程,便是他们最后的机会,所以他们一定会来。而严循也一早做好了部署,原本打算将两人直接杀死,不料萧景澄却道要活的。
“唯有他们活着,才能抓住某人的把柄。”
“可他们只与越国公有过牵扯,未必知道张相的底细。”
“那又如何,即便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要他们还在我手里,便可叫他寝食难安。”
这种摸不透对手是否握有自己把柄的感觉,才是最叫人生不如死的。
严循听到自家王爷这么说,终于明白了过来,也立马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活捉,可要比杀死难上许多。
没想到萧景澄却指了指马车,示意严循道:“你一会儿就护在余嫣身边,没我命令哪里也不准去。”
严循急了:“王爷,这可不行,咱们带的人不多,身手也不如那两个匈奴人。他们如今恨王爷入骨,必定招招都是杀招。咱们却要将他们活捉,且王爷您身上的伤还未全好……”
萧景澄看他一眼,毫不掩饰嫌弃的眼神,那如矩的目光逼得严循不敢再说下去,末了淡淡说了句:“已经好了。”
说77ZL罢又指了指马车,那高傲的姿态不容拒绝。
严循无法只能钻进车内,却依旧掀起帘子紧张地望向四周,也看向了骑在马上的萧景澄。
王爷这是又要拿自己做饵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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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嫣睡到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萧景澄已不在身边。
严循坐在离她最远的角落里,手执佩刀一脸警惕,正挑帘看向马车外。
余嫣立马就意识到有事发生。
严循见她醒了,拱手道:“余主子莫惊,王爷已将一切安排好,属下会一直在此保护主子,不会令您受惊。”
“那王爷呢,王爷身边可有人?”
严循面色一沉:“王爷身手极佳,此番应不会有事。”
余嫣没等他把话说完,便自行挑帘望向车外。只见萧景澄一人独自骑马走在前面,俨然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架势。
余嫣不由急了:“王爷这样,若贼人来袭,岂不是……”
说罢看向严循,“你还是去帮王爷吧。”
严循也不放心萧景澄,但对方既吩咐他保护余嫣,他便不敢有丝毫懈怠:“余主子放心,王爷身边还有几名护卫,对方人数大约只有两三个,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余嫣虽知萧景澄身手好,可一想到他前一阵刚受了伤,还是满心不安。
马车一刻不停地向前走着,官道的路越来越狭窄,在进入一片竹林后路便愈发难走了。马车颠簸地得厉害,余嫣有些难受,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要吐。
严循见状赶紧给她倒茶,刚把杯子递过去便听外头响起一阵哨音,像是有东西划破利空直射而来。严循脸色一暗,骂道:“居然还敢用箭。”
说罢挑帘望去,又安慰余嫣:“主子别怕,王爷把箭打落了。”
余嫣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密林丛中鬼气森森,还飘着几丝淡薄的雾气。萧景澄坐于马上一手握弓一手取箭,停在某处沉思片刻后便将手中的箭射了出去。
箭羽刺破竹林,随着一身惨叫,有两人从林中滚落下来。其中一人爬起来后,手臂上插了一支箭,正是萧景澄方才射出的那一支。
但那人颇为勇猛,中了一箭也毫不在意,依旧紧搂着怀里的一个稚嫩孩童,手里的刀架在孩子的脖颈上,冲着萧景澄破口大骂。
余嫣仔细听了几句,才知道那人就是从京城逃来此处的匈奴人,而那孩子竟是书肆老板家的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