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跑了,出事那天我见过一面,后来就再没见过了。”
马车内萧景澄将这番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于是吩咐车夫停车,挑帘冲严循道:“把这几人带过来,问问怎么回事儿。”
“是王爷。”
严循立马上前询问。那几个妇人一见穿着官服手拿兵器之人朝她们走来,吓得转身要跑,却被严循拦住去路,厉声问道:“我问你们,住在这里那个叫芳芩的丫头可是跑了?”
“回、回大人的话,确实跑了,都有大半个月了。”
“跑去了哪里?”
“这我们就不知了。”
生怕严循发怒,其中一个妇人赶忙又添一句,“走得挺急的,走的时候收拾了好大一个包裹。我壮着胆子进屋去瞧了,什么值钱的都没有,全被她卷跑了。”
马车内萧景澄看一眼余嫣,冷哼出声,意思十分明显。
余嫣一早就听清了妇人们的回话,此刻眼神不由黯了下来。
但她也不敢说什么,只能默默拿着手中的糕点往嘴里塞,嚼了两下鼻子一酸,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萧景澄一见她哭太阳穴处就像被人用针扎似的,不由烦躁了起来。
他从未哄过女人,此刻自然也懒得哄她,只能硬梆梆地命令一句:“别哭。”
真是水做的吗,怎么动不动就有那么多的眼泪。
余嫣一听就知他生气了,吓得赶紧吸气。可这眼泪并非说收就能收的,于是她只能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任由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害怕萧景澄会着恼,她抬手就要去擦泪,看到袖子的时候又愣住了。
此刻她身上穿的还是昨晚他给她77ZL的那件长衫。听说昨晚住的那个园子叫文懿院,是王爷的私宅,那这件衣服说不准就是王爷的。
难怪那么长又那么宽大,她整个人套在那里就像儿时偷穿母亲的衣裳一般,显得格外娇小且有诸多不便。
只是再不便她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如今的她不过是王爷的一个奴婢罢了。
想到这里余嫣愈发不敢继续方才的动作。若叫他看到她拿他的衣服擦眼泪,会不会更生气?
于是她抬起的手就这么尴尬地僵在原地,一时想不好该抬起还是该放下。
萧景澄看出她的犹豫,故意撇过头去,挑帘和车外的严循说了几句。
余嫣见状赶紧偷偷抹了把眼泪,在对方回过头来前迅速整理好衣袖,装作无事发生样。
萧景澄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却未点破,嘴角一压依旧看向严循。
后者已经去宅子里转了一圈,出来后便向他禀告:“确实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没了,属下认真查过,暂时没发现什么线索。”
萧景澄点头放下帘子,吩咐车夫启程。又看一眼已经擦完眼泪有些失魂落魄的余嫣,想了想还是干巴巴说了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余嫣还沉浸在芳芩背叛她的伤感中,听到这话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瞪大眼睛望着萧景澄半天才回过神来。
所以他方才是在开解自己吗?
王爷这个人,还真有点奇怪。
一想到自己往后便是他的人了,余嫣的心里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心思。有些害怕有些忐忑,也有些对未来的彷徨无措。
一个月前的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出卖身体,只为活命。
往后怎么样她不敢去想也没资格再去想。从今往后她只是别人手中的一个玩物罢了。
她的欢喜她的荣辱,皆系在了一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