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芝焕立马抬头,对上了萧景澄冷冽的眼神,吓得心头一颤赶忙道:“回王爷的话,人在大牢中,只是情况……不太好。”
这施安平本是宫内的侍卫,前一阵儿因犯了事被抓入顺天府内。谁知没几天便染上风寒病得东倒西歪,如今已是水米难进奄奄一息。。
一想到这里陈芝焕又是头疼,一个两个全是审都没审完就要死要活的,他这个府尹当得也太难了。
他一边边在前头引路一边问:“王爷今日来此,是否有大事?”
萧景澄没答,跟在他身边的护卫严循冷声道:“王爷来此自然是有要事。”
那语气显然是嫌弃陈芝焕问东问西,吓得他赶紧闭嘴不言。
这一位可不是普通人,三皇子萧晟尚且还能哄哄,这一位却是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主儿。京城内外甚至整个大齐,谁不知道郕王殿下乃是成慧太子的遗孤,是先帝明帝捧在掌心亲自养大的皇孙。
那样金尊玉贵的人物,就连当今圣上都对他礼遇有嘉,还亲自下令令他执掌皇城司。
所以满朝文武见了他才会如同耗子见猫般胆战心惊,实在是此人手中握有他们这些人的全部身家性命。他能随意出入宫廷,说的话直达圣听,但凡有官员徇私舞弊结党营私都逃不过他的眼。
一旦被郕王揪住不放,全家老小便得提前准备棺材板儿。这样修罗的人物,试问哪个不怕?
陈芝焕一路陪着郕王进了牢房。牢房内满是刺鼻难闻的气味,他闻着尚且不适,岂料萧景澄却浑然不觉,面色平淡撩袍踏进了施安平的监舍里。
那施安平正如陈芝焕所说,已病得面有菜色,虚弱地躺在木板床上,身上只盖一床破棉絮。见萧景澄进来他神色紧张地硬撑着坐起身来,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王爷这么快便找到我这儿来了。”
说完便放声咳嗽起来。那声音咳得仿佛人都要散架,咳着咳着他重重吐出一口鲜血,满室血腥味。
子陈芝焕在一旁看到他这个样子吓得肝胆俱裂,生怕要被问罪赶紧替自己开脱:“王爷恕罪,下官一早便请了郎中为他诊治。只是他这病来得急,郎中开了方子熬了药却也不见起色,如77ZL今一日病重过一日,只怕……”
严循一听他这推脱之词就来气:“人进你顺天府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这才几日功夫病成这样,陈大人敢说自己没有一点责任?”
“这这……”陈芝焕一时语塞,吓得腿又软了。
萧景澄回头瞥他一眼,那目光沉沉如有重山迫人之势,还未开口已叫人吓破了胆。陈芝焕又一次跪了下去,膝盖都给撞青了。
“王、王爷明察,当真是他自己病的,绝不是下官做的手脚啊。”
萧景澄收回目光,走到施安平床前。他此刻人已有些神智不清,勉力撑着床沿不让自己掉下来。见萧景澄走近便将头撇向一边,明显一副不愿乖乖合作的态度。
萧景澄便也不问,直接伸手掐住他的脖颈,还没等陈芝焕看明白发生了什么,便听牢房内响起了施安平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那像是将死之人痛到极至的嚎叫,陈芝焕瞬间脸色惨白几欲昏倒。
郕王的赫赫威名果真不是吹的,难怪皇上叫他执掌皇城司。今日别说施安平半死不活,他便是只剩一口气,郕王也能从他嘴里问出自己想要知道的。
果然施安平也没撑多久,被巨痛折磨过后他整个人气势全无,颓然地瘫倒在床上气弱游丝道:“我说,我全都说……”
方才的感觉令他胆寒,哪怕他是个将死之人,也不想在死之前再受一回那样的痛楚。
严循见状眼前一亮。
近日宫内接连发生珍宝失窃案,圣上震怒令王爷严查,他们这些日子跟着王爷将宫内的人查了个底儿掉,最后线索落到了施安平头上。
只是他还未高兴太久,便又听对方道:“那人是谁我、我也不知,我也只与他打过一回……照面。”
“那便说出他的长相。”
萧景澄说着看了严循一眼,对方心领神会
严循听到这话双眼紧盯着对方,见施安平点头便立即道:“王爷,我立马就去找画师来。”
虽然不知道那人是谁,但若知道了长相查找起来就方便多了。
只是他刚转身就顿住步子,因为他不知道该去找谁。
王爷身边办事之人众多,擅丹青者自然也有。但若论说画人像那首推戚少师家的小公子,只是戚小公子如今人不在京师,一时半会儿严循也不知该求助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