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光撒下来,笼罩在树桠上。她精神居然出奇的好,没有什么被折磨后留下的后遗症。朝家政阿姨打了招呼,季寒枝去厨房煮粥。
好粥需要砂锅熬,这样煮出来的米才能够香甜松软。季寒枝淘米,熬粥,把披肩长发挽了个弯弯的小卷。正煮着,脑子里面蹦出纪泽对她说过的话。
他到了国外简直是不要命。
季寒枝晃神,食指不小心被滚烫的沸水溅落在外,烫了一下。她倒吸一口凉气,赶紧冲凉水,心里一揪。正想着,电话响了。是姚文慧。
手指微红。
季寒枝凝神,接了电话:“喂,妈妈。”
姚文慧这几年下岗了,在楼下开了家水果店,生意还算可观。她刚刚结束午休,给季寒枝打电话:“阿枝,工作找得怎么样?”
季寒枝嗯了声:“挺好的。”
姚文慧经常操心。这么多年,她什么事情都放心不下,事无巨细打点妥当,尤其放不下的是她的大女儿。这样想,姚文慧拿出来了个电话本,翻开:“女儿,不是我说。我在B市那边有个朋友,她有个儿子,长的高大帅气,年龄和你相仿。妈妈这里有他的联系方式,发给你。你有时间就去看看。年轻人嘛,总要多交流。”
季寒枝拿起陶瓷勺子搅动沸腾的热水,声音微弱:“妈,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没那个心思,您也别满世界的找。您就不能消停两天吗?”
姚文慧立即辩驳:“什么叫我消停几天?难道妈妈做的不对吗?眼见着人家女儿一个个都结婚,你呢。你让妈妈怎么办我知道你从小到大就要强,可是现在又不是要强的时候。给你联系方式,必须去。要不然我就去B市找你!”
季寒枝头秃的很,只好先点头:“知道了。”
姚文慧又说:“这小伙子人挺好,长的也精神。到时候你可别骗我。必须去,我和你那个阿姨都商量好了。”
季寒枝无力应付,寒暄几句挂了电话。她好烦!日子离了男人又不是过不下去了,现在她自己身陷囫囵,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要去相亲!
过了几个小时,粥熬好了。
季寒枝关上阀门,打开冰箱取出蔬菜拌了几道开胃小菜,马不停蹄的去了医院。推开病房门,床上的男人阖着眼皮,静静的躺在床上。
季寒枝把保温盒放在桌子上,坐在椅子上打量他。
他眉眼还是棱角分明,丝毫没有半分女气。眉形浓密眼睛黑亮,鼻梁高挺,连下颚的角度也刚刚好,无论是骨相与皮相都是极其出色的。这些年不见,毫无疑问,他变了,时间给予一个男人成熟,愈发不动声色。
面对他的时候,季寒枝总会愧疚。
她忘不了骆正阳出国的原因。是因为她和他父亲定下的约定。这对骆正阳来说或许不公平,付出的真心换来的却是伤害。
这样想,季寒枝叹气,起身要出门。
站起来的一瞬间手腕被牵住。
季寒枝回头,骆正阳睁开眼睛,点漆眸似乎深不见底,说话时也是嗓音沙哑:“去哪?”
他不小心捂住了季寒枝食指上刚刚熬粥被烫出来的小水泡。
季寒枝吸气,嘶的一声抽回手,面色淡淡的:“去问医生你的情况。”
骆正阳看出来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他眉峰轻不可察的皱起,坐起来要细看:“手怎么了?”
季寒枝连忙把手缩回到背后,摇着脑袋:“没事的。真的没事。”
骆正阳哪里会听。他脸色阴沉的把她的手捧在手掌心,仔细看了一圈,发现了食指上一块不大不小的水泡。骆正阳抬眸看她,眼睛里冰冰凉凉:“手怎么了?”
季寒枝自知逃不过:“烫的。”
“怎么烫的?”
“煮粥的时候,一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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