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带着两个妹妹,总不会只给其中一个系披风吧。
谢不倦想,这下该不像哥哥了。
到了半山腰,青山领着他们到一处亭台之中,其内酒菜都已备好,周遭也没有旁的游人,目光远眺而去还能瞧见层层叠叠如云一般的红枫,是个清净且充满雅趣的地方。
三人在亭中用了些吃食,魏云娴忽然说,“我昨儿去问了哥哥,他说要为进军中做准备。”
许知雾微怔,点点头。
“到时候他多半是要长留京城,或是跟着曲大将军走,曲大将军去哪里,他就去哪里,总归不会待在骈州了。到时候,我们就叫做天各一方啦。”魏云娴笑着,举了酒杯说,“阿雾,殿下,为我们的天各一方喝一杯。”
“……”许知雾没接话,将手里的酒喝了,这是清甜的果酒,好喝得很。
“阿雾,有一点我说错了,到时候你、你哥哥,还有我哥哥,大半时候都在京城。只有我……”她支着手肘,转着空酒杯,眉眼低落地说,“只有我没有和你们在一处。”
许知雾被她这么一说,也有些失落了。
“林二公子已经打算好了在骈州定居?”谢不倦忽然问。
魏云娴不料他突然关心这个,愣了下才回答,“我也不清楚,不过他爹娘的意思大概是这个,因为骈州安稳。”
大概觉得在一国皇子面前说骈州安稳,便像是在说京城不稳似的,魏云娴急忙找补,“并非是说京城不好,是觉得骈州是故乡,也是林家扎根之地,轻易不允他离开罢了。”
“树挪死,人挪活,扎根之地又如何,且问问你们自己的意愿。”谢不倦说着,见许知雾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伸手将她手里的酒杯夺下来,搁在一边,“今日的酒已经喝够了,再喝要醉的。”
见她托着脸颊看他,像是在无声地央求,忍不住笑道,“还要下山的。”
“那哥哥背我呗。”
谢不倦还未说什么,魏云娴已从伤感中恢复过来,捏捏许知雾的脸蛋,“下山背人要摔的。”
许知雾的思绪已经变得迟钝了一些,闻言便傻傻摇头,“那不背了,不背了。”
“无妨。”谢不倦坐到许知雾身边,将她往怀里揽了揽,而后做了和魏云娴一样的动作——他捏了许知雾脸蛋。
许知雾没有反抗,反倒把脸往他颈间埋。
倒是魏云娴忍不住腹诽起来,看来阿雾的哥哥这是要将许知雾的脸蛋占为己有,只准他自己捏了。
再一想,林琅不在,她为何要与小情侣一道出来游玩,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从山上下来,又去了山脚的晏湖,秋季的晏湖水清凉得沁人,许知雾上船之后还忍不住蹲在船沿上伸手往水里撩了撩,水凉得她浑身一激灵,本就浅淡的醉意顿时消散一空。
船上煮了茶,摆了琴,谢不倦品茗的时候,两个姑娘便伸手拨了几下琴弦,叮叮咚咚地不成乐曲。
许知雾当即转向谢不倦,“哥哥,我都好久没听你弹琴了!”
“我弹得少。”
“为什么?”
谢不倦不答,只静静坐下来,为了满足小姑娘而抚上一曲。
他没有什么爱好,弹琴也好,作画也好,不过是他会的技艺罢了,有用就好,谈不上喜欢。而在与阿雾分别的三年里,他发觉作画更有用一些,起码能让他看见他想见到的人。
此时湖上另有一琴声相合,像是在回应谢不倦的琴音,谢不倦略微皱眉,不耐与生人对琴,当即停了指尖,优美的乐音戛然而止。
倒是湖上那一道琴音孤孤单单地响了一阵,最后无奈地弱下来。
不多时,有船只靠近了他们,从船舱中走出一人来,朗声问道,“在下唐突,不知方才弹琴之人可否出来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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