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凡挂掉电话,拳头握紧,长出一口气。
林浩成平安回来对他来说无疑是让心头的一块巨石落了地。
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
回到宿舍利落地整理好要带回家的物品,离开之前,他小声叫醒鲁小川,交待一通后背上双肩包就跑,满心是即将回家的愉悦,而这个夜晚里发生的一切糟糕透顶的事被他通通抛在身后。
直到买上火车票,上了火车,给李觉打电话请完假之后,情绪才渐渐平静下来。
走得匆忙,手机电量不足。想着一路上几乎没有信号,到站了还得给林浩成打电话,他便关掉了手机以节省电量,看着窗外忽明忽暗的风景出神。
亢奋消失,才终于又想起严啸。
怒火烧得最旺盛的时间段已经过了,林浩成这个岔一打,他再想起自己被蒙在鼓里,再要生气,也气不到动手揍人的份儿上了。
但是仍旧觉得不爽,脑海中总有个声音说——老子拿你当兄弟,你他妈把老子当猴儿耍!
火车开开停停,不断让车,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得晚点。
他归心似箭,在座位上坐不住,走去吸烟处活动身子骨,顺便打开手机,想给林浩成说声晚点了。
但关机前起码还有两格假信号,现在假信号都没有了,信号栏那儿直接是一把叉。
“操!”他靠着车厢壁,一看电量只剩15%,连忙再次关机,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恨不得从车窗里飞出去,推着火车往前走。
这时,一对十岁左右的小孩儿从硬卧车厢走过来,边走边吵,女孩哭,男孩也哭,引得一众乘客纷纷大笑。
他本来觉得这些当大人的太过分,看人家孩子哭,不帮着哄哄也就算了,还幸灾乐祸在一旁笑。
他昭凡可不是这样的人。
反正闲着无聊,他走到俩哭包身边,正要发挥一下哄小孩的本事,就听明白了这俩在吵什么。
男孩偷偷藏了钱,给女孩买绑头发的蝴蝶结。女孩抱怨他为什么不早些告诉自己,骂他是个骗子。
明明是丁点儿大的事,却以此为导火索,翻出了各种陈年芝麻绿豆,两人越吵越凶,谁都觉得委屈,女孩哭着喊“你为什么骗我”,男孩闻声哭得更厉害。
昭凡蹲到一半,默默站起来,转身走了。
这俩戏感十足的小孩令他想到了半夜的自己和严啸。
严啸欺骗他这件事办得是百分百不地道,非常不讲义气。但他自己脾气一上来,就抬脚踹人也有点过分。
严啸胸口好像撞在桌沿上了,也不知道严重不严重。
回想严啸当时的表情,应该是给整懵了,半句像样的话也说不出来。
严啸应该也是想解释的,但他没有给严啸足够的时间,态度又凶狠,跟个恶霸似的。
现在其实还是挺生气,但起码不是急火攻心的状态了。他抓了抓扎手的头发,突然想起严啸的寸头还是自己陪着去剃的。
严啸这人……和自己还是挺合得来。
他舔了舔发干的唇,看着已经关机的手机,觉得应该听听严啸的解释。
严啸会不会打来过电话?
应该打过吧?
拇指停在开机键上,他犹豫了半天,最终将手机放回裤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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