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出师了,我这当师傅的操心啊。”昭凡话还没说完,就盯着他瞧,“咦?”
“嗯?”他只好装出“不知您有何贵干”的样子,“怎么?”
“洗萨摩耶有趣吧?”昭凡说。
“挺好。”严啸道:“比泰迪温顺。”
“你都洗笑了。”昭凡满意地点头,“这洗狗吧,讲究的是和狗子互动。它对你笑,你也可以对它笑。这就叫什么?”
严啸:“啊?”
“这就叫互相尊重!”昭凡说:“尊重是一种美好的素质,人与人互相尊重,人与狗其实也应该互相尊重。”
“几八”又开始胡说了。严啸心里腹诽着,面上却洗耳恭听。
昭凡继续说:“互相尊重好啊。这次你们互相微笑,下次狗子如果冲你汪汪叫,你也可以冲它……”
“昭凡!”一直竖着耳朵听的李觉终于听不下去了,用尚好的那只手拍着桌子,“你要不要去对面茶馆说相声?我认识他们老板,现在就给你报名!”
严啸忍俊不禁。
“不了不了。”昭凡摆手,摆完还抱了个拳,“我这‘头牌’当得好好的,说什么相声?茶馆的工资能有咱觉哥开得高吗?茶馆的老板有咱觉哥和蔼可亲吗?”
谁都爱听好话,李觉五官扭曲了半天,笑是憋下去了,但训却也训不下去了。
昭凡“嘿嘿”两声,又道:“茶馆老板有两只手,我要是偷懒,他可以一手逮我,一手打我。”
严啸已经猜到他后面要说什么,不由得背过脸去——起码不当着李觉的面笑。
李觉的反应却没这么快,听得津津有味的,“什么?”
“觉哥呢,只有一只手。”昭凡说:“我偷个懒吧,他要逮着我,就不能打我,想打我,就不能逮着我,横竖打不着。”
几位带爱宠来洗澡的年轻人全笑了起来,李觉瞪圆了眼,大喝道:“昭凡!你是不是以为我拿你没辙?啊?”
小徐劝道:“觉哥,你拿凡哥可能真的没辙。这都多少次了,你放弃吧。放下屠刀还能立地成佛呢。”
一下午就这么吵吵闹闹地过去了,因为客人太多,下班时间被耽误了半小时。不过这是店里的常态,耽误的时间李觉都会记上,到了月底不是换算成假期,就是换算成加班费,总之不会亏待大伙,所以也没人抱怨,各自和上晚班的同事打过招呼,便准备回家了。
但也有人不急着回家。
小徐和张籍跟吃了兴奋剂似的往楼上冲,差点在楼梯上打起来。
严啸不明白他们这是在干嘛,正想找昭凡问问,就见昭凡轻盈地跳上楼梯,紧跑几步,双脚猛力蹬地,双手抱膝,整个身子借力高高跃起,竟来了个前空翻,堪堪从二人头上跃过,精彩落地。
张籍:“我……我日,又来这招?”
小徐哭了:“觉哥!凡哥欺负人啊!”
李觉站在楼下,双手合十,慢吞吞地说:“你不是劝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我已经成佛了,感觉还不错,劝你也放下屠刀,惹谁都不要惹昭凡,都下来吧,游戏有什么好打的,电脑让给昭凡,我们来斗地主怎么样?”
张籍和小徐苦着脸下楼,严啸问:“昭凡这是去楼上上网?”
他想起来了,昭凡说过下班之后会蹭会儿网来着。
“是啊,我们都抢不过他。”小徐垂头丧气。
张籍说:“他是练过的,是少侠,我们是被他踩在脚下的小虾米。”
“来打牌了小虾米。”李觉招呼道:“我只有一只手,难道你们要让我洗牌?”
“不是!”张籍说:“觉哥,你一只手也打不了牌啊。”
又是一阵笑声。
严啸一边听楼下几人插科打诨,一边向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