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喝,喝了我还要喝。”昭凡还扶着他,眼中落着初升朝阳的光。
那水壶居然是荧光绿。
想起昭凡不久前吐槽他的明黄色背心“骚”,若是还有力气说话,他倒是想将这个字还给昭凡。
水是凉白开,宿舍锅炉房烧的那种,他一口就尝了出来。
平时他从来不喝锅炉房烧的白开水,嫌有股说不出的味儿,这会儿却懒得计较,将满满一壶凉白开喝得只剩一半。
昭凡拿过水壶晃了两下,满意地笑了笑,抬头往自己嘴里灌。
严啸缓过劲来,正好看到昭凡仰着脖子喝水。
他比昭凡高一些,不多,三四厘米的样子。昭凡喝水时喉结一抽一抽的,脖颈绷着。他看了片刻,竟是生出在对方喉结处咬一口的欲望。
水壶空了,昭凡转过身,问:“没事了吧?”
“谢谢你的水。”严啸说。
“你刚才跑得太急了。”昭凡道:“我这是刚来,再冲个几圈都没问题。你前面已经跑了几公里,没必要比着我的速度冲。你要是抽……”
话音未落,严啸就单脚着地,紧皱起眉。
右腿抽筋了,肌肉正转着转着痛。
昭凡半是幸灾乐祸半是关怀备至,立即抓住他的手腕,让他躺下,然后熟练地握住他的小腿,用力往上压,“我猜你就要抽筋,打直,忍一忍,我帮你按着,一会儿就好了。”
严啸断是没想过,居然会从这个角度看昭凡。
昭凡按着他的腿,兢兢业业,汗水从眼角滑落,也没抬手擦一擦。
看来是经常为抽筋的同学压腿。
也在抽筋时接受过别人的帮忙。
严啸在心里叹了口气。
沈寻说得没错,昭凡是个直的,还直得如电线杆一般,直得天地可鉴。
一分钟后,昭凡手指用力,在他小腿肌肉上捏了捏,“还在抽没?”
“没了。”严啸收回腿,撑起身子,“又得谢谢你。”
“客气。”昭凡这才顾得上擦汗,“你今天差不多了吧?我还得再跑几圈。”
“嗯。”严啸没刻意留下,随便搭了两句腔,就跟昭凡道了别。
昭凡再次起跑,沉稳地控制着速度,看来是打算练耐力。
严啸看了一会儿,在昭凡跑完一圈之前,转身离开。
两人现在半生不熟,昭凡是自来熟的性子,他却不是,偶遇很美好,但偶遇之后黏着不放,却有几分古怪。
他暂时还不想让昭凡看出端倪。
?
休息日不用和麻烦的大型犬打交道,昭凡回宿舍睡了个回笼觉,临到中午才起来,呼朋引伴拉了反恐专业一大帮人去北门外吃自助。
反恐专业是临江警察学院唯一没有女生的专业,男生们个个胃大如牛,自助餐厅的老板每次见着他们就头痛,变着花样不招待他们,只有昭凡在的时候,才让他们进店。
所以反恐学员若是想吃自助,就一定会叫上昭凡。
老板一个中年汉子,倒不是因为昭凡长得好看,才开绿灯。
两年前,昭凡来警院报到,安顿好之后四处寻找打工的机会,正巧撞上老板养了几年的土狗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