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送你去码头上船。”姜老爷慈爱地对女儿说道,眼里充满不舍。
“我也去。”姜夫人道。
“娘亲,水边寒意重,你别去了。”姜君劝道,深秋清晨本就寒意侵身,码头更甚。
“能多看一会是一会。”姜夫人说着说着,泪珠又滚了下来。
“既然如此,夫人,女儿,上马车吧。”
姜老爷亲自将夫人和女儿扶上马车,让管家带着众人朝码头出后,自己也上了马车。
他们要去的柳叶渡本离姜府不远,但因行李太多,足足走了半个时辰。
六艘船正整齐地候在渡口,这都是姜府产业。
管家和韵意站在船边,安排家仆井然有序地将箱子分类搬到船上。
姜老夫妇和女儿执手相看,依依不舍,叮咛的话语说了一遍又一遍,仍觉有不周到之处。
“吉时到了,请小姐上船。”老管家佝偻着身子跑过来,行李已全数安置妥当。
姜君看了一眼爹娘,竟觉爹娘苍老了许多,她“扑通”一声跪在二老面前,“请爹爹娘亲受女儿三叩。”
姜君离乡情切,憋了许久的眼泪在离别之时,也随着愁思奔涌而出。
为了不让爹娘过于伤心,她叩完头就转身上了船,不敢再回头多看一眼。
“女儿,保重啊……”
姜老夫妇站在渡口,看着船只顺流而行,将女儿带远,不免肝肠寸断,老泪纵横。
姜君站在船头,看到自己爹娘萧瑟单薄的身影,心如刀绞。
年少不知相思苦,知时相思已入骨。
一入侯门深似海,日后与爹娘见面的机会定是少之又少。
姜君想到这些,更觉心伤,只期盼自己日后还有机会孝顺爹娘。
船上日子虽然难熬,但半个月还是一晃眼就过去了。
十月最后一个傍晚,姜府的船队抵达了泽阳。
船还未靠岸,等候多时的内侍宫女就齐齐迎了上来,这都是淑贵妃安排的。
领头的嬷嬷笑吟吟地将姜君扶到岸上,“姜小姐,我是淑贵妃贴身的叶嬷嬷,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不辛苦,倒是有劳叶嬷嬷在冷风中候着。”姜君恭敬端庄地回道。
在出嫁前,姜夫人足足教了她四五日的礼仪,就怕她不懂规矩得罪人。
叶嬷嬷将姜君带到了淑贵妃安排的宅子里休息,因行李人员众多,安顿至亥时才妥当。
“姜小姐,老奴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您就等淑贵妃召见吧。”
叶嬷嬷见宅院中喧嚣渐平,知道他们路途辛苦,便起身向姜君告辞。
姜君也站起身,微笑道“多谢嬷嬷操劳,韵意,送送嬷嬷。”
“嬷嬷请。”韵意恭敬有礼地在前面带路,领了嬷嬷出去。
叶嬷嬷前脚刚走,姜君就端庄全无,横躺竖卧地倒在床上。
“啊!终于可以在不晃荡的床上休息了。”
“小姐,洗澡水准备好了。”韵意摇了摇鞋袜未脱就酣然入梦的姜君。
“怎么睡着了,叶嬷嬷送走了?”
姜君撑开沉重的眼皮,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问道。
“早送走了,赏钱也给了。”韵意回道。
在家的时候,姜夫人就准备了几十袋赏钱,专门放到箱子里,供姜君赏给泽阳的下人们。
作为外界谣传的姜府贤内助,姜夫人对为人处世收买人心那一套是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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