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听什么你不知道吗?”
冬稚皱了下眉,“陈就你……”
陈就笑了一下,笑意未及眼底,“你知道我要出国,可以冷静地跟我说你不会等我,我难受的要命,你可以头也不回地去外地参加比赛。我想了很多次,告诉自己,那是因为你从小长大的环境和经历,所以你不得不现实地面对这些问题,这是你自我保护的方式,你这样是有原因的,我也应该体谅……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温岑走的时候你在想什么?你为他哭的时候在想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
冬稚怔然看着他。
对视几秒,她找回思绪,“我们三个是朋友,温岑突然说要走……”
“对,挥别一段友谊很难,所以他离开的时候,你没有想着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做不了朋友,干脆轻拿轻放。你没有去想这些现实的问题,纯粹只是难过地流泪。而在我要离开的时候,你在权衡利弊,保护自己,然后冷静地告诉我你不会等我。”
他截断话头,质问,“挥别和他的友谊多难啊,比结束我们之间的感情要难得多对吧。你为他哭,对我呢?轻而易举说放下就放下。这就是区别对不对?”
陈就从来没有这样冷冰冰地和她说话,空气僵滞得像是不会流动,明明冬天早就已经过去,可却教人足底指尖遍体生寒。
“赵梨洁要和我们一起,你好像也不是很在乎?你到底在乎什么?我想问问你,你究竟是不愿意和我分开所以想和我一起出国,还是只是想出国?”陈就没有表情的脸上,眉头一挑,“冬稚,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
没有争执的时候,好长一段时间都风平浪静,一但开始有矛盾,便像山一样,接连起伏。
冬稚和陈就这一次闹别扭,仍旧是单方情绪严重,只是和上次不同的是,上回主动权在冬稚身上,这回主动权在陈就身上。
冬勤嫂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接受陈家资助冬稚出国读书的事,两个孩子每天都在看书做准备,一段时日以来她都习惯了。
最近陈就却不来找冬稚,冬稚好几次自己闷在家里看书。
冬勤嫂觉得奇怪:“你怎么没去图书馆?马上就要去考了,还不抓紧点?”
“我在家看也是一样的。”冬稚说,“重点陈就全部画出来了。”
“这几天怎么没看见他。”
“他有点事,不方便两个人一起。我自己在家看。”
冬勤嫂不疑有他,没往深处想。
不止在家被问,出了门,苗菁也问:“陈就怎么没来找你啊?你们不是一起准备考试吗?”
“他有点事。”冬稚仍旧是那副说辞。
苗菁再问几句,问不出什么,便也不说了。
冬稚和陈就不是没有联系,但是在这样僵持的氛围里,一切都古怪了起来。聊天软件上,翻翻记录,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好好地聊天,陈就除了给她发复习资料,一个字都不说。即使她说了,他也不回。
有的时候冬稚去找他,他要么给她资料书,要么就说忙,让她先走。
但回了陈家,陈就又好似一切如常,至少陈文席对她的态度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察觉自己儿子和她正在闹别扭。
高考完拿毕业证那天,冬稚提前给陈就发了消息,说晚上一起吃饭。他没回,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等冬稚去找他,发现根本不见人影。
在校门外打了好多电话给他,最后一通才接。
“你在哪?”
他言简意赅:“家里。”
冬稚默了默,说:“我过来找你。”
他也不吭声,就挂断了电话。
苗菁本来想拉冬稚去庆祝,被冬稚婉拒。一心只想和陈就好好聊聊,冬稚挂了电话立刻往回赶。路上经过街角的面包店,店员将刚烘焙好的黑麦面包放到橱窗里最左边的位置,她步子稍停。
那种德式面包,陈就很喜欢吃。
她顿了顿,下一秒提步进店,买了两个装在纸袋里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