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方落,白芨就匆匆来禀:“王妃,魏大夫人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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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令德简单梳洗了一番,也等不及玄时舒了,匆匆赶到大门。
苏令德一开门,就闻到了一股臭鸡蛋烂菜叶的味道。涠洲王府的门前已经围了一圈人,都在对着门口指指点点。
“还我儿子!还我儿子!”魏大夫人一身素白,正被使女抱着往马车里拖,可她看到苏令德出来,癫狂地挣扎起来:“还我儿子!”
她一把撞开使女的手,直接把手中一个篮子朝苏令德砸来。
一枚石子从她身后掷来,将那篮子在半空打落。漫天的纸钱从篮子里散开,四散飘落在苏令德的脚边。
魏大夫人的恨意就如这如雪的纸钱:“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王妃,实在抱歉,我们就这么一个独子。夫人丧子心痛,已经神志不清了。下官这就将夫人带回去严加看管。”魏大人歪着官帽,急匆匆地跑过来。又连忙朝身后的使女挥手:“赶紧的,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夫人带回去请大夫!”
魏大人连连朝苏令德行礼,又跟四周围观的群众道歉,然后才佝偻着身子,满脸哀痛地走回马车搀着魏大夫人:“夫人啊,听话,桦儿在家等着我们呢,听话,回家啊。”
苏令德一言不发地看着魏家的马车骨碌碌地离开。
“你说,你来做什么呢?”玄时舒漫不经心地推着轮椅来到她的身边,随手拂落飘在她袖子上的一片纸钱。
苏令德的目光依然追随着魏家马车离去的方向:“我来告诉他们,我们问心无愧。”
玄时舒一震,他刚要说话,就看到苏令德忽地背过身挡在他的面前。
第12章出气“开心就好。”
下一刻,玄时舒听到了一声轻轻的蛋壳碎裂的声音,与此同时,臭鸡蛋的恶臭一阵阵朝他袭来。
“王妃!”白芷一声惊呼,川柏遽然拔刀,护卫顷刻间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好事者如作鸟兽散,顷刻间就跑没影了。
朱门缓闭,玄时舒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转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背。”
苏令德朝他眨了眨眼,温柔又调皮地一笑:“不要。”她双手撑着他的轮椅把手,不让他转到自己身后去。
玄时舒眸如寒星,苏令德不为所动。
一直等到白芷把臭鸡蛋擦干净了,苏令德才将玄时舒的轮椅调转了一个方向,推着他往回走。“一个小鸡蛋而已啦,我都没意识到它砸到我了。只可惜这件衣服,怕是穿不成了。”
“值吗?”玄时舒忽然哑声开口问道。
苏令德点了点头:“如我所料,最怕他受惊急病而亡。那样,世人都会觉得我们逼人太甚,世人眼里的对错,顷刻也会颠倒。”
“可他有恶行,虽然罪不至死,但也值得一顿板子。难道要因为有罪者为自己的罪过受惊而亡,反倒去怪受害者吗?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苏令德嗤笑一声:“就算魏家恨毒了我们又如何,我问心无愧,凭什么不敢堂堂正正地出门?”
玄时舒半晌无言,直等到苏令德去屏风的另一面换衣裳,他才声音喑哑地问道:“如果我问心有愧呢?”
苏令德凝神想了会儿:“你要是真想要他的命,何必亲自把他送进牢里,又在跟他起大冲突后动手,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玄时舒冷笑了一声:“若我是算准了旁人会这么想呢?”
“那我问心无愧。”苏令德换好衣裳,坐到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笃定地回道:“我相信你,我问心无愧。”
她的话就像她的目光一样,直白又坦荡。
玄时舒无声垂眸,再抬首看她时,笑意风流,仿佛先前的沉默都只是幻影:“你自是该信我。魏开桦这样横行霸道的纨绔,怎么会因为挨了一顿不轻不重的打,就受惊死了呢?”
“我一个不良于行的闲散王爷,可没这么大的本事,在牢里害大长公主的孙子。”玄时舒漫不经心地饮下新的一碗药:“所以啊,咱们门照出,舞照看。旁的事,就留给廷尉和京兆尹去操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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