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穗的下一条语音来了。
她害羞地笑:“我在你家门外等你啊。”
“刺——”
书房内,椅子划拉开,许容与向后跌坐,脊背重重撞在椅背上。刹那间,他手盖住脸,全身冰冷的血液,如喷洪一般,轰轰烈烈地倾泻而下。
将他浇得淋漓尽致。
许容与关上门,出了庭院。五月天,他随便套了衬衫裤子出门,头发都未完全擦干,眸子也清润一派。站在院外寒风中,许容与刚张望一下,手腕就被右后方突然冒出来的女生抓住了。
许容与扭头看去——
叶穗背着一个半人高的长筒包,白衬衫,黑牛仔,粉色长马尾。她笑着站在他面前,非常的清爽而明艳。
许容与眼睛一下子亮了。
反握住她的手:“穗穗……”
叶穗食指放在唇边:“嘘嘘嘘!别说话。快快快,跟我来。”
她像是从黑夜迷雾森林中偷跑出来的精灵,拉住他的手,轻灵无比地将他从钢筋铁骨的城堡中拐走。许容与不能思考,不能说话,他只是被她拉住手跑。她慌张而灵动,不时回头看,唯恐担心他的家人追杀出来。
她就是一个拐走王子的坏女人。
许容与看着她背后跳动的马尾,勾住唇,目中光越来越亮。
其实也没跑出多远。
叶穗只是把他拉到了许家大别墅的对面胡杨林前。叶穗心有余悸地回头看眼对面的别墅,问许容与:“我们在这里唱歌跳舞的话,你家应该听不到声音吧?”
许容与:“你怎么来北京了?我给你发消息你怎么不回我?”
叶穗嘀咕:“应该听不到声音吧。哎你看你家灯都熄了,是不是你们家家人要睡了?”
许容与:“你怎么过来的?晚上怎么办?酒店订好了么?你太胡闹了!”
叶穗抬头瞪他一眼:“你很快就知道我是不是胡闹了。”
两个人鸡同鸭讲,各说各说的,最后话题竟然奇异地归于一处。叶穗左右看看,确认这个时间点,这边不会有人了。她张开双臂,眼尾勾挑,笑得像一只可爱而迷糊的狐狸:“我是来给你过生日的啊!容与,抱一下!”
许容与不动。
站得如树般笔挺。
且面无表情。
许容与冷冰冰:“问你的问题呢。怎么不回我消息?怎么突然跑过来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今晚不回来,你要在我家门外等多久?你酒店有没有订好?做事情前的规划呢?”
叶穗:……妈的这个人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还没开始他就开始数落她了。一腔情趣喂了狗,要不是看他长得帅,她早就生气了。
叶穗白他一眼,当做没听到他咄咄逼人的问题。她把自己背的小包卸下来,丢到许容与怀里:“来,拿一下。”
许容与接了她的包,皱眉:“干什么?”
叶穗低头把马丁靴的鞋带绑好,再站直,把衬衫系到肚脐眼儿上方,打了个结。被后背的东西一磕,她后脑勺被砸,哎哟一声后,叶穗再次弯腰把自己背着的半人高的背包从后背取下,让许容与接住。许容与懵懵地接住重物,看叶穗拉开拉链,一把吉他被她抱了出来。
她摘掉皮筋,长发散肩过颊,芳香拂过少年的面孔。
许容与抱着她吉他的手臂僵硬,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再看她凑身,从另一个包中翻找,找出了一对猫耳,戴在了头发上。
叶穗从他怀里抱过她的吉他,手放在弦上,叮一声划过,试了一下音。
许容与静静看她。
叶穗往后跳开一步,抱着吉他,对他飞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