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你不让我进去就不进去,但有本事你就住在侧房,不要回房睡觉啊。
她气呼呼的,拿着冰糖葫芦回了房间,坐在床上咬了几颗冰糖葫芦,心里边骂着顾淮景,边把糖葫芦咬得咔擦响。
小时候,赵安玥很喜欢,现在她也能吃一些,但实在是太甜了,咬了几颗后,她就把两根冰糖葫芦放在了桌上的碗里。
然后等顾淮景。
没过多久,顾淮景洗完澡后,推门而入,看到在床边无所事事坐着的赵安玥,眉眼一动,转身关上房门,然后走到床边。
赵安玥见他回来,先是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对他把自己拦在门外的不满。现在是她有求于人,没有办法。等以后事情解决了,她绝对要报复回来,把他也关在门外一回!
不过赵安玥现在还是把这个念头压了下来,她从床上站起来,神情认真地说道:“顾淮景,我们谈谈。”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想好好谈谈的,赵安玥把小脸崩得很紧,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
顾淮景从来没见过赵安玥有如此神色,心下倒是有些讶异,难道赵安玥真的有正事找他?
他望着她,头发还有些微湿,连带着眉眼都带着些湿意,看上去有几分温柔:“要谈何事?”
赵安玥见他神情微软,没有平常那股生人勿进的冰冷气息,胆子瞬间就大了起来,根本不打算迂回婉转的试探,直接开门见山问道:“那薛让是六皇子的生父吗?”
此话一出,顾淮景原先眼里的湿意仿佛瞬间结冰,连带着落在赵安玥脸色的视线都泛着冰冷:“谁和你说的?”
赵安玥感受到了,但嫁给顾淮景这么多个月,她这点抗寒冰的能力还是有的:“我自己猜的啊,那副画我都看到了,我又不傻。”
顾淮景勾起嘴角,笑意带着点嘲弄,眼皮轻轻动了一下,重复一遍赵安玥的话:“你又不傻?”
这话摆明就是在说赵安玥傻。她听了,一脸怒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顾淮景,你不要太过分!你只要回答是抑或不是!”
顾淮景微微耸肩,往后看了一眼,双手环胸,退了一步,背靠在床边柜子上,随意点了点头:“是。”
赵安玥低下眼帘,把指着他的手指放下,心想果然如此。
她眼皮一抬,又看向十分闲适靠着,似乎在等着她继续说的顾淮景,犹豫了一下,心想还是直接问吧,自己猜来猜去好烦的:“你是不是要和齐贵妃害六皇子?”
顾淮景曲起一条腿,轻轻笑了笑,眼神里带着点点闪动,没有回答。
赵安玥却莫名觉得他这反应就是承认的意思。
她咬着唇,手垂在身侧,抓着自己的裙摆。三皇子的死和顾淮景有关系,因为她事后无意间听到了顾淮景和顾青的对话,知道那仇尽是顾淮景的人。七皇子死的真相,赵安玥并不清楚,但是她总觉得和顾淮景也有那么些关系。
而现在轮到了六皇子,解决完六皇子,他是不是还要对付皇帝?
他这样一点一点先把皇帝的皇子解决,再解决掉皇帝,难道是想要……?
赵安玥猛然抬起头,惊疑不定的看着顾淮景,下意识退了一小步:“你为什么要害六皇子?你把皇子都害了……你难道想要当……当……”她刚刚吃冰糖葫芦的时候,唇边沾了点红,这会说话的时候唇颤动着,看起来仿佛是一朵红色的花在风雨下颤动。
接下来的话,赵安玥平日再大胆,都不太敢说出口。但意思已经明了,两人谁都知道那欲言又止的后面指的是什么。
烛光在顾淮景身后,光照着他,他的背影刚好压在赵安玥身上。
他的脸背对着光源,五官隐在微暗之下,看起来如同深潭里藏着的水蛇,露出一点点磷光的亮,让人不寒而栗。
赵安玥觉得自己有些冷。
顾淮景漠然的望着她,半晌微微勾起嘴角,似笑非笑,有些危险,有些高深莫测,除此之外,还有一些——
嘲弄的意味?
他站直身体,绕过赵安玥朝床上走去,在经过赵安玥的时候,脚步顿了顿,轻轻说了句:“现在才猜到?”
顾淮景没有很刻意的瞒着赵安玥事情,书房任她进进出出,和顾青说话的时候,明明知道她在墙外偷听,也没有中途指出。
因为有些事情,她确实要心里有数。
平常聪慧或者有些心计的女子,早就能猜到顾淮景要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