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景拖了她几步,停下脚步,转身,居高临下道:“起来。”
赵安玥使劲摇头:“我不!”
他深深的看了她几眼:“我只说一次。”
赵安玥的身子瑟缩了一下,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顾淮景拉着她,继续往前方走:“这段路,你好好想清楚了,你真的睡着了?”
她条件发射就点头,然而话说出口,轻的自己都听不见:“我真的睡着了……”
好吧,她没有,她是装睡的。顾淮景这样,肯定也知道她是装睡的。
她耷拉着脑袋,咬着唇,皱着眉,苦着脸,静静的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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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景的房中,有药香味,哪怕开着窗,药味也未散。
房门被关住了,顾淮景坐于桌前,左手拿一盏茶。赵安玥站在他旁边,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没说话。
“听到了什么?”顾淮景淡淡的问。
赵安玥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是如实回答呢?还是编谎话?抑或是半真半假?
她悄悄抬起头,偷偷的看了他一眼。顾淮景也正看着她,一张脸什么表情都没有。
她握起拳头,咬着下嘴唇,然后松开,嘴唇由红变白,然后变得更红。
“我……就听到两句。”赵安玥小心翼翼的举起了两个拇指,因为害怕,好看的手指微微发抖。
“哪两句?”顾淮景低头,喝了口水。
赵安玥偏着头想了想:“什么安心看戏,还有仇尽,然后是顾青说,说,仇尽已经按……吩咐去了大宴。”
仇尽按照侯爷吩咐去了大宴,也就是说仇尽听命于顾淮景。可是在围猎上,仇尽却一剑伤了他的右手,依刘大夫所说,他的右手废了。
所以,让仇尽伤他右手的是他自己?为什么?赵安玥没想明白,还觉得有些绕。他到底要干什么呢?这就说兵书上所说的苦肉计?那他要用苦肉计做些什么?
为了冤枉三皇子?
“其他呢?”顾淮景轻飘飘问了一句。
赵安玥摇头:“我就听到了两句话,真的!”
他抬头,看向她的神色,她脸色微白,但眼神很认真,没有刚刚说自己睡着时般心虚。
顾淮景放下杯子:“几年前,我在兵营中,有人在殿外偷听,你猜那人结果如何?”
赵安玥不想猜。
顾淮景也没打算真让她猜,停顿了一下自顾自道:“你可知何为车裂之刑?就是将人头及四肢绑在五辆马车之上,让马车从五个方向跑去。当然,兵营中没有马车,用的是五匹烈马。那个场面,鲜血纷飞,啧啧啧。”他轻轻笑了笑。
赵安玥不受控制的按他说的想象了一下,脸色更白了一些。
顾淮景又道:“今日京中暂时没听过有车裂的犯人,如果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当场看一看,”
“不不不用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曾经说过无条件答应你三件事情,之前已经两件了,还有最后一件。今天听到的我不会说出去,也没必要说出去。”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加可信,她开始下意识分析起了自己的形势,“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但是这都是你们大祁朝廷的事情,和我并没有任何关系,你就算害他们,也和我无关。我不会帮他们的。而且我还是你夫人,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如果我说出去了,你危险,我也危险。”
顾淮景看了她一眼,虽然并不聪明,但也没傻到无可救药。
不过他摇了摇头:“你可以说,我不干涉。”
“啊?”赵安玥一愣。
顾淮景提高了点音量:“青兰,绿衣,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