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事物使人心灵纯净,然周笙白的眼底藏不住多少美好,等感叹完了,丁清也欣赏完了,他便握着她的腰,换了个方便行动的姿势。
丁清于他的眼里也很美好,那种美好不会净化他,只会让他更想亵渎对方。
周笙白知道自己的灵魂中必然存有一股暴戾的野蛮,这些都是对丁清的偏执喜欢,他想用任何方法,把她与自己融为一体。
于是丁清像是被强迫般,双手高高地压在了头顶,身体被困住,除了迎合之外再无法做出其他反应。
今夜的周笙白没有放出双翼,她的眼可以看见闪烁的星星,偶尔周笙白会捏着她的下巴与她亲吻,那时她看到的,就是他的眼睛。
比星河更璀璨的眼,仿若无底的、可以将人吸进去湮灭的深渊。
她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献祭般地交付自己,毫无底线。
以花为被,沙为床,等再度清醒,已是天光大亮。
周笙白带着丁清飞离风萧坳时,丁清垂眸看了一眼那片花海,花海从中为始,符文也像是一朵盛放的花,红沙顺着山间的脉络,甚至流淌到了麒麟山外。
此去鄞都城,一路畅行,北堂自收到风声后,城内外的百姓都十分谨慎,除非不得已,否则白日都不出门。
丁清原本以为北堂至少比中堂三面夹击要好许多,可实际上北堂的处境甚至比中堂还要被动。恐怕是因为周笙白始终在中堂,南堂与西堂那边对中堂的攻势并不太强烈,而北堂深知唇亡齿寒,分了一部分人去中堂与南堂的边境支援,自己便只能守住西堂。
西堂那侧对中堂的敌意并未很深,绝大部分的人也派至靠近北堂的边境,这些天来,两堂的边境已经死了不少人,几场战事有输有赢。
北堂的剑虽然霸道厉害,可远不及西堂的阵法多变、可攻可守。
而今五分的天下早已大乱,世人皆知,就是平日里只知农耕的百姓也能说道两句,人人自危。
北堂对阵法并不精通,与中堂不同,中堂的边境也布了阵法,可与南堂相抗。北堂的设阵长老仅能护住靠近沧海城的百姓,西侧边境的人大批往沧海城撤离,如今在距沧海城较近的城池里,处处可见流民。
鄞都城便是几乎被流民占领的城池之一。
鄞都城本离沧海城就很近,加之年后曾号称北堂一剑的赵煊自缢身亡,赵家出了那样的丑闻之后,鄞都城再无城主,管理也不似以往那般严谨有秩序。
流民涌入沧海城附近的其他地方,可能还会被管辖统治,但在鄞都城他们较为自由。曾经的赵家城主府,大部分宅邸已人去楼空,唯有几个自幼在赵家长大的赵氏亲族还死守着老房子没肯挪步。
那些赵家亲族已经年迈,赵家养的捉鬼人士经过赵长宇附身赵煊一事后纷纷离开了赵家。赵家家族里出了这等丑事,本就在鄞都城内成了百姓口中的笑话,如今又无人庇护,流民冲进城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占领城主府。
周笙白悬飞在上空时,丁清的脸侧靠在他的臂弯里。
因快到天石镜,所以在靠近鄞都城时,他飞得就很低,这样的高度,可以让丁清清晰地看见赵家府邸里的一片狼藉。
赵家的几个老人阻止不了流民,便只能接纳他们,城主府内还有许多值钱玩意儿,他们来不及搬走,就被流民们洗劫一空。
丁清能见到几个老人气得捂着心口,与那些流民推搡吵嚷。
流民们像是乞丐,也像是强盗,有人一把推开了年迈的赵家长者,嘴里辱骂连连:“去你个老不死的东西!入城时我就听人说了,你们赵家缺了大德!竟然还藏了这么些好宝贝,这些东西你们配拥有吗?!”
赵家长者哑言,眼见着那些古董字画一一被抢,无能为力地喊道:“这是城主最喜欢的字画!这些都价值千金啊!你们不要再抢了,不要再抢了!”
“这是我们赵家全部家底,这些都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传家宝啊!”
“你们这些强盗!你们会遭报应的,放下!快放下!”
几个老头儿被人一脚踹在地上,气急攻心,其中有一个居然呕出一口血来。
他见一年轻女子怀中抱着不知从哪间屋子里带出来的珠宝,那女子嘴里嚷嚷:“报应?你们赵家已经得到报应了。自己是捉鬼的,居然还养着祖宗这只恶鬼,也不知害了多少人的性命!要说报应,现在就是赵家的报应!”
吐血的老头儿上前一扑抓住了女子脏兮兮的裙摆,那女子挣扎时,怀中的珠宝掉下了些,一串红宝石项链掉在地上,纤细的绳子断成两节,红宝石滚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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