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清吐了一口橘籽,朝周笙白瞥去。
那双桃花眼其实并不全然在看翟馨,更多的是将目光落在翟馨与司千重的身上来回打量,偶尔垂眸想些什么,又再看过去。
“别看了,人家孩子都两个了。”丁清实在没忍住,扯了扯他的袖摆:“老大,你这样若被司千重捉到了,他会把你挂在高楼檐角的。”
噗嗤一声笑,不合时宜地响起。
司千重收了话音,有些诧异地朝角落里抬袖掩嘴的周笙白看去。是他方才说错了什么吗?讨论如今中堂与西堂边境的局势,究竟有何好笑的?
桃花眼弯弯,现下倒满是丁清的影子。
小疯子有些气鼓鼓的,眉头皱紧,手里还有两瓣橘子,看样子像是想朝他砸过来。
周笙白食指略过唇角,略微垂头掩盖伸出来的獠牙,牵起丁清转身便从会客厅旁的小门离开,一句话也没留下。
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就像这是他的地盘,他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
事实上……还真是如此。
出了会客厅,弯月悬在了树梢上,第二批金桂开花,周家的小院里也时常不知从哪儿飘来花香。
长廊上挂的六角灯下,红穗随风飘摆,美人蕉已经谢了,但靠近院墙的那一侧,木芙蓉开了,粉白两种颜色的花颗颗如碗大,艳丽地在灯下摇曳着。
周笙白拉着丁清心情颇好,只是舌尖忍不住舔过獠牙,心猿意马地想要拉对方回房间,有些难耐。
丁清也不觉得自己说了多过分的话,本就是他先看人家妻子的。
周笙白曾在新婚夜对她说,他不喜欢小孩儿,因为他自己就是异类,他不知一个异类能生出什么东西来。
那他盯着翟馨看,自然不会是因为翟馨身上有母性光辉。翟馨为人有些维诺,就跟在司千重的身后不做声,若非是因为她相貌佳身材好,丁清实在找不出其他原因了。
如此一想,她又有些气急败坏。
“你要不要去青楼?那里的美人最多,各式各样都有。”丁清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叫周笙白又笑出了声。
她皱眉,心中不悦,周笙白笑得很是令她不爽!
正要抽回自己的手,丁清听见走在前头的人道:“你吃醋的样子也是与众不同,旁人吃醋不准自家男人岀去鬼混,你倒是劝我去青楼。”
丁清抿嘴无语。
她瞪周笙白的后脑勺,像是要将那里看穿一个洞,结果周笙白回眸朝她一笑,笑容正好在灯光下一闪而过,那双桃花眼里倒映着她的模样,爱意溢于言表:“清清,我这辈子只会死在你这个温柔乡里。”
他拉着丁清的手,往自己腹下带去。
丁清摸到了一手滚烫,鹿眼圆睁,指尖曲了曲。
“你一吃醋,我就想吃了你。”周笙白笑说:“我喜欢你吃醋,说明你喜欢我,在意我。可我又有些矛盾,你吃醋太多次,便是看轻了我对你的喜欢,不信任我的爱。”
“我不是……”丁清抿嘴,叫她如何说,她是因为自己是鬼、是个年少时身体还没长好便死了的鬼而自卑心作祟。
周笙白把人往怀里带了带:“上官堂主说,司千重娶了个好妻子。”
这与上官堂主有何关系?
“之前在沧海成,上官家客栈外的那个阵法,便是翟馨设下的。”周笙白道:“上官堂主当时怕是顾虑我,担心我若当众化形会伤害到他人,便请司千重在自己的客栈外设阵,他不放心东堂的设阵长老。”
丁清回想起那阵法,便想起当时破阵时吐的几口血,魂魄都被震散了,当真是有些厉害的。
“上官堂主没明说原因,只将事态严重,结果司千重将翟馨推了出来,让翟馨设阵。”周笙白道:“我记得那阵法伤你不轻。”
丁清点头,她当时心中也有疑惑,东堂用药世家,所设阵法如何会那么锋利,内外皆可伤人,简直是一只苍蝇蚊子也无法飞过。
若阵法真是翟馨所设,那翟馨的能力绝不在司千重之下。
难怪上官堂主会说司千重娶了个好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