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不敢入城,便是知道一但他的真身入城就会被周笙白发觉,这是第一次,趁着周笙白的警觉最弱之时,但不会再有第二次、第三次了。
周笙白才不管对方是否属于他的同类,经过此事,他要让那个永夜之主付出代价,凭着那个人曾折磨过丁清,而丁清甚至还在惧怕他这一点。周笙白掘地三尺也会找到对方,而后一寸不留地吞噬他,让他永远消失。
“吃点,然后我们去云川城。”周笙白的手轻轻盖在丁清的头顶,不轻不重地揉了揉。
丁清端着粥碗的手一顿,抬眸看了他一眼:“我们不回窥天山吗?”
“我找周椿有些事,等她回来后,你想去哪我再陪你。”周笙白看着丁清的眼神很柔,可眼底并未藏多少温暖。
丁清也不傻,联想起昨夜被永夜之主抓住魂魄碎片,随后在客栈内设下阵法,现下说好的要回窥天山又不回了,她很难认为周笙白改变主意与她无关。
“是我给老大添麻烦了。”丁清道。
周笙白微微皱眉:“清清,除去老大与手下,我们之间还有其他关系。”
丁清怔怔地看向他,粥也没喝了。
见她的眼神,周笙白便知道小疯子根本没往那方面去想过,她或许从不曾考虑过要转换他们之间的关系,换一种与他接触的方式。
“我吻过你,也碰过你。”周笙白压低声音道:“我就差没睡你了。”
丁清捏着勺子的手几乎用力到把白瓷的勺柄捏断,她无错地吞咽了两腮分泌的口水,不解周笙白这么说的用意。
“我不要做你的老大,从一开始我就和你说过,我不需要手下。当初我把你留在我的身边,从来都没想过要将你当做手下对待。”
周笙白承认,他当初把丁清留在身边,是有些好奇和逗弄的心思的,同时他也想看看,这世上是否真的会有一个人,心无旁骛地只想跟随他,当真不介意他的与众不同。
后来那感情就变质了。
喜欢来得突然且汹涌,周笙白的过去人生里从未被人如此肯定过,她看他的每一个眼神都在发光,真挚且炽热,他很难不在这样热烈的追逐下深陷失控。
“可……可我一直都叫你老大,我、我以为……”丁清有些没扛住周笙白突如其来的认真。
顿了顿,她才道:“我以为你允许我叫你老大,便是将我当成手下了。”
“无所谓称呼,你想叫我什么都可以,我以为这样的称呼只是你我之间的小情趣。”周笙白突然有些恨铁不成钢,他甚至开始反省过去,他当初又是如何能笃定丁清对他的喜欢的?
小疯子不开窍,甚至还用什么老大手下的关系拉远他们的距离。
她的事于他而言从来都不是麻烦。
周笙白帮她开窍:“你想知道我这次去云川城找周椿,是为了让她做什么吗?”
“什、么?”丁清呼吸都停了。
周笙白的眼神叫她心跳得有些快,脑子里一团浆糊,好似昨夜的雷劈在脑袋上的延迟反应,现下反而一声声轰隆隆地炸毁了她的一切理智。
这本是他想了很久,却尚未达成的事。
从沧海城被上官家的人摆了一道,丁清追上来,拥抱亲吻满身是黑羽的他时,周笙白就在想这一刻了。
“我要她叫你舅母,我要娶你。”
这句话轻飘飘地被他说了出来,其份量却让丁清久久不能回神。
“我本不想告诉旁人的,从沧海城回来之后,我想省去那些俗礼,和你在窥天山永远住下去。后来带你来拜天冰山,除去问雪姻一些话这类琐事,更多是怕你在山上太闷,带你散心,本打算过两日回窥天山前,我去镇上买对龙凤蜡烛,一盏酒。”周笙白望向丁清,他就差把心掏出来给小疯子看了。
她有时极其聪明,可有时却笨得厉害,话不点破,她总能想歪。
其实丁清的脑海里飘着的,还是周笙白对她说的那第一句,份量足矣将她毁灭般,以至于他后来说的那些简陋办一场婚事,丁清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从不相信会有人真正喜欢她。
当年的赵煊隐藏得多好,丁清甚至将自己的死穴血淋淋翻出来给他看了,那个说要娶她的人,最终还是要了丁澈的命。
丁清以为周笙白对她的喜欢,就仅仅是喜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