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闭上眼睛,周围有危险了怎么办?”丁清的想法很务实,却也将旖旎扫尽。
周笙白伸出手,指节于她额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道:“你就是个小没良心的。”
小没良心的丁清摸了摸被敲的额顶,从周笙白的怀中钻了出来,抿去嘴角的涎水,还不忘戒备四方。
鄞都城的雪都化了,初春将到,接连几日的天气都很晴朗,城外山林间的花草抽出新芽,生机渐现,预兆一切都在变好。
天亮之后,丁清便与周笙白打招呼,拍拍衣摆入城了。
她要将自己做饵,引赵煊上钩。
周笙白对此并未多说多问,只淡淡地嗯了一声,丁清也没有被喜欢的自觉,未觉得周笙白的淡然显得有些漠不关心了。
小疯子不会撒娇,不会诉苦,也不会委屈,她在周笙白面前的脆弱大多都是装出来的,这些周笙白都知晓。
丁清入城后便找了个机会将魂魄碎片分出去。
她选了个离城主府较远的地方坐着,身体里的魂魄碎片并未停止分散……
热闹人多的街市里偶尔有捉鬼人士穿巷走过,他们常年以捉鬼为生,对城中的鬼魂尤为敏锐。
人群中分明有鬼魂的阴气,混杂于几条街道中,甚至能察觉到几十上百个,只是每一缕阴气都很淡,他们捕捉不到。
发觉异象,便立刻有人回城主府禀报。
城主府的书房内,赵煊两日没睡,他知道丁清没有离开鄞都城,这几年看似平静的生活其实一直都不安稳。
赵煊与丁清有仇在,她势必会回来报仇,回想起丁清的主人,那个身穿黑袍无所不能的年轻男人,赵煊不得不忌惮着。
得到禀报,这是这两日内最好的消息,丁清曾说过她的魂魄可以分成一千多块,所以城中处处有阴气也不奇怪。
“宁杀错,勿遗漏。”赵煊抬眸,对前来受令的捉鬼人士道:“铜钱剑伤鬼不伤人,你们知道该怎么做……我不管她的魂魄变成什么样,只要留一口气带到我面前便可。”
“是。”
几人离开书房,站在一旁的侍女端上茶水,茶杯底贴着桌面后,赵煊一掌朝她的背上打去。
一声尖叫发出,侍女摔倒在地,背上黄符燃烧,几片魂魄碎片窜出了书房,那魂魄碎片逃走时,依稀存留女子容貌。
“阿清……”
赵煊微微挑眉,扶好腰上的剑,让那摔倒的侍女推自己出门。
出了书房,赵煊才觉得好笑。
他看向书房院前洒扫的几个下人,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那股熟悉的气息。
这些人身上的魂魄碎片很多,所以赵煊能察觉出来。那些魂魄碎片骤然拼凑到一个人的身上,那人从袖中掏出短剑,直直地朝他刺了过来。
当啷一声,短剑落地,赵煊手中握着长金剑,剑未出鞘,已将来者击败。
魂魄碎片四散分离,又于另一个人的身体重聚。
花拳绣腿,丁清的魂魄碎片为了能伤到赵煊,无所不用其极。
能控制人身的魂魄碎片绝对不在少数,那她自己的身体又在何处?
几个下人伤的伤,死的死,赵煊已经没有耐心,站在他身后的侍女从未见过这样阴寒的城主,吓得瑟瑟发抖。
“阿清,我没有耐心陪你玩儿了。”赵煊声音沉了下来,他双手比了结印,一声咒语念出,丁清的魂魄碎片像是一片片裂开的镜面摔在了地上,凝聚成缺了半边身体的人形,再仓皇逃出城主府。
那里是五百多片魂魄碎片,冲出城主府后便附身在了城主府前不同的行人身上。
方才寻阴气而来的捉鬼人士几乎集齐于此,一张张黄符化成了阵法,阻挡魂魄碎片离去。
侍女将赵煊推出府门,满天悬浮飞舞的铜钱剑将四周织成了细细密密的网,百姓慌乱逃出,凡人透过了阵法,阻断了附身其上的魂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