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笙白望向丁清那求知欲满满的脸,嘴唇抿着,许久之后才说了句:“没什么喜欢的。”
因为没人问过,所以没想过,现在回想起来,他有记忆中遇见的一切,只分讨厌和不讨厌,没有喜欢这一说。
丁清裹着被子,雪白的双手双脚露在外头,取暖地搓了搓,她问:“那你是不喜欢狐毛还是不喜欢披肩呢?”
周笙白的视线被她的一双脚给吸引了,藏匿于面具下丁清也未看见,他道:“不喜欢狐毛。”
丁清接着问:“那貂毛的呢?”
夜明珠将她的脚照得像是通透的白玉,周笙白突然想起来之前看过的书中,形容女子双脚便是玉足,他没看见过几个女人的脚,或许以前看见也没留意。
丁清的脚,就很好看,一掌可以握住脚背。
他道:“也不喜欢。”
“兔绒的?”丁清抿嘴,周笙白摇头:“动物的都不喜欢。”
“啊!可是绸布披肩都不华贵啊。”丁清咧嘴一笑:“但相对便宜,我能买得起。”
周笙白喉结滚动了一下,丁清没看见,他撑在身侧的手渐渐挪动,而后一手抓住了她的右脚,盖在她的脚背上。
温热的掌心触感让丁清猛地缩回了自己的脚,像是抗拒的姿态,让周笙白不太高兴,他皱眉探入被子里,抓住丁清的右脚脚踝把她的腿抽了出来。
“你在反抗。”他沉声道:“是谁说我让往东,她绝不往西?”
“我。”丁清看向周笙白抓着自己右足的手掌。
“是谁说她做手下有一点好处是足够听话?”周笙白嗤笑一声。
“也是我。”丁清听见他那声笑,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上下级关系就要崩盘了,于是主动承认错误:“我人是老大的,我脚也是老大的,老大想抓就抓,要是嫌弃砍了也行,老大别生气,我错了。”
她刚才还在打探周笙白的喜好,励志要做个称职讨巧的手下,周笙白愿意回答,气氛相当不错,可不能坏了。
周笙白的拇指贴着丁清脚踝外凸出的踝骨,指腹摩擦到那片皮肤变得滚烫了才停止动作。
丁清想动不敢动,总觉得周笙白那手掐的不是她的脚踝,而是掐在了她的脖子上,每一次摩擦都带着要命的威胁,使得她悄悄抓紧被子,有些紧张。
沉默。
就像是方才的摩擦不存在,周笙白的声音不再嘲讽冷冽:“你的脚,很凉。”
丁清没吭声,心想这么冷的天她在雨里待了那么长时间,身上每一处都是凉的,脚自然也凉。
周笙白问她:“为何要在破棚子里待着?”
丁清抿嘴,道:“我是老大的手下啊,自然要跟着你了。”
周笙白又问:“怎么不爬上来了?”
丁清解释:“天冷了,山下老藤全都干枯断了,没有东西借力,我上不来。”
周笙白薄唇微动,对这个理由意外,他还以为她那么快就学乖了,以为他同意让她跟着,她就安分守己,也不打算再追上来了。
原来不是。
丁
清的发丝还是湿漉的,挂在脸侧有些痒,她伸手拨开,又揉了揉被雨水淋痛了的眼,再睁眼时,周笙白不知哪来什么东西往夜明珠上一遮,洞府内彻底漆黑一片。
一直握着她右足的手松开了,潺潺的水声是这间静室内唯一的声音,丁清的手掌顺着石床边摸索,周笙白似乎已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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