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工作室里,我提着一个古朴的礼盒,在一扇挂有《逐火工作室主要负责人》牌子的门前驻足良久。
深吸了口气,我还是轻轻敲了敲眼前的门。
咚咚——
“进来~”
女人的声音懒洋洋的,好像在太阳底下惬意打盹儿的睡猫。
没有犹豫,我伸出一只手搭在微凉的门把手上,向下一转………
这是一个极为宽敞的办公室,单论占地面积,恐怕都快要将近一百平米。
映入眼帘的先是一架极为华贵的斯坦威钢琴,正对着半掩的落地窗,钢琴的琴身呈深红色,富有光泽,在太阳的照射下散着迷醉优雅的晕。琴架上的谱子同样也是制作精美,镀金烫银,上面零零碎碎地用钢笔做了一些记号,应该是伊甸在试调后对初谱进行了一定的完善。
钢琴之后,是一排排摆满了各种上等佳酿的酒柜,而酒柜旁边则是一张大得有些离谱的扇形办公桌,办公桌的后面摆了一条柔软的椅子,而伊甸此刻正慵懒地躺在椅子上,怀里抱着一个毛绒绒的米色枕头,枕头上面放着一本列夫托尔斯泰的《复活》。
在她的旁边还有一个白金色的小台子,上面有一壶刚煮好的红茶,以及一个手工别致的小篮子,篮子里面的空间被分割成了九宫格的样式,盛放着九种精致的糕点。
除此之外,房间的角落里还放了一台复古的留声机,随着黑胶唱片的缓缓转动,金色的大喇叭吐出了一个个质感极佳的音符,在宽敞的房间中悄然回荡,构成了一曲舒缓和谐的乐章。
…………
听到了开门声和男人的脚步声,伊甸缓缓抬头,白玉似的粉霞微微泛红,她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自顾自地继续看起了手中的名着,就当我只是一面并不存在的空气壁。
轻吐了一口浊气,我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然后拉开了她对面的椅子坐下,再把手里的礼盒放到了办公桌上。
打开翻盖,里面是两个青花瓷的小酒杯,以及一坛年代久远的黄酒,上面贴了一张泛黄的红纸,用遒劲的笔锋写了“女儿红”三个行楷字。
打开酒盖,浓郁而醇厚的酒香味儿飘散而出,伊甸下意识轻嗅,美眸微亮,但依旧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翻阅着手里的书。
我看她故作矜持的模样,无奈一笑,从礼盒里取出来两个青花瓷的酒杯,各倒了七分满的女儿红。
屈指一弹,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酒杯被推到了伊甸手边的桌子上,晶莹剔透的亮红色酒液在杯中流转,波波荡荡,好似流动的玉石玛瑙,却又恰好没有撒出。
见她依旧没有反应,我拿起酒杯,痛快地一饮而下。
鲜甜醇和,后劲十足。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继续一口喝完………
“暴殄天物。”
伊甸伸出一只修长纤细的玉手,轻轻摇晃着杯中的琼浆,然后细细地品了一口……黄金色的美眸不禁微眯,娇嫩的琼鼻轻轻吐纳,女人精致绝美的俏脸上显露出享受的神色。
“听说古时候在绍兴有位富贵人家,年近半百可膝下却无子女。不知哪里寻了一味偏方,待妻子怀孕后,自己亲手酿了二十坛黄酒封于桂花树下,待孩子满月时与宾客共饮,最终依旧剩下几坛,本想留着日后享用,可这一忘便是忘到了二十年后女儿出嫁。”
“而你这坛酒的酒龄,怕是在8o年以上,可又封存的如此完好,实属难得。”
伊甸感叹之后,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眯起眼睛看着我。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有这种好酒?”
“。。。。。。被你知道了,不就没了。”我无奈地赔笑着,把酒坛的盖子盖上,“这酒最好要热一热,更好喝。”
“开都开了,哪里还有喝一半封上的说法?”伊甸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是嫌一杯不够。
“伊甸,黄酒可以通淤活络,但一次喝太多了,也过犹不及。”
“哼~你是老板我是老板?”原本优雅端庄的女人竟然露出了一副难得小女儿姿态,眉眼之中除了不满之外……似乎还存着些许留恋。
“自然你是………这次的事情,抱歉了。”
将椅子转了过去,伊甸背对着我,只是摆了摆手。
“又不是第一次肿了,这么计较做给我看?”
女人的声音很奇怪,感觉包含了很复杂的情绪,但此刻她背对着我,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但如果是平常的她,绝对不会说出这种伤害自己的话。
“……总之,还是谢谢你放我出来。”
哐当!
那是藕臂重重地砸在扶手之上的声音。
“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