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渺緊張地做了半天準備,誰知穿進片場,連主角的半根毛都沒見著。
系統表示,兩人相遇的具體時間書中並未標註,只能提早進來守株待兔。
江渺只能耐著性子等,但這都過去一個月了,也沒有任何音訊,她的滿腔期待被磨了個乾淨,一開始還特意梳洗打扮,就怕一不留神就撞上了劇情,這幾天她都習慣了,連床都懶得起,隨便把頭髮一挽,愛誰誰。
她待的地方是個與世隔絕的小竹屋,平時附近別說人,連狗都沒有一隻。
會來這裡的,也只有被劇情導引的主角了。
她勉強走到屋外看了看,沒人,就要往屋裡返,系統忙攔住她:【你幹嘛?】
&1dquo;回去啊,沒人。”
【你不去附近轉轉?】
&1dquo;我懶得去,你想去你去。”
【不行,你是不是又想糊弄我!】
系統的態度非常堅決,江渺只好勉為其難,朝著門前的小徑走去,這條路她來的時候走過一次,但那時是晚上,根本看不清楚,這下一走,發現風景還真不錯,綠意盎然鳥啼不絕,如果不是有任務在身,這還真是個隱居世外的好地方。
索性她沒別的事可做,便只當遊覽了。
走了許久,她突然發現自己走出去太遠,如果竹屋那邊有了情況,她一時半會是趕不回去的。
就在她轉身要回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微弱的響動。
江渺的腳步一頓,轉了轉頭,並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
抬腿剛要走,那個微弱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次非常清楚,絕不是她聽錯。
江渺並不十分害怕,坦白說,甚至有點激動——她這個地方隔絕人煙,會來這兒的也就主角了,她在這等得太久,簡直有點望眼欲穿。
主角來了,她也就能開機了。
懷著興奮和期待,江渺順著那個聲音找去,撥開草叢的一剎那,她的心就定了下來——沒錯,就是主角凌谷,她看過照片,但真人比照片還要好看一些。對方躺在河邊,半截身子都浸在水裡,也不知是哪裡受了傷,流經她的河水都被染成了淡淡的紅色。
但即使是這樣的她,也美得令人窒息。
不是那種會引發人慾望的美,而是一種孤高的破碎感,無端與她這種凡人隔開了巨大的距離。
也許是慘白的唇,也許是殷紅的血,也許是凌亂的呼吸和殘破的衣裙,總之,戰損狀態的她比冷冰冰的照片要更鮮活,更脆弱,存在於生死之間,仿佛一隻瀕死的蝶,又好像是晶瑩的露,只要輕輕的一個動作,就可以把她弄碎似的。
江渺俯身去扶她,無意看見河裡自己的臉。
平平無奇就算了,甚至頭髮都半垂著,衣服更是松松垮垮的。
她頓時有些自慚形穢,連帶著動作也滯了一滯。
不知道這時候,還來不來得及回去化個妝?
這個想法只是轉瞬即逝,江渺當然也知道荒唐,她邊把人扶到肩上,邊祈禱對方千萬別在這期間醒來,不然這個本該非常唯美的初遇就會變得無比難堪,從書中的主角視角看來,當時的原主可是衣袂飄飄香氣襲人的,而現在的自己&he11ip;&he11ip;
江渺偷偷聞了聞自己的領口,幸好,沒有什麼異味,但跟飄香也沾不上邊,要是給對方看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那想必也就沒有後面的情深了。
越想越腳趾扣地,腦子裡想著事,江渺差點絆一趔趄。
被她扶在肩上的凌谷則狠狠墜了一下,也不知牽動了哪裡的傷口,竟硬生生疼醒了過來,江渺愧疚地將她扶好,一抬眼,與那雙眼睛來了個對視。
是雙鳳眸,半睜著的時候弧度美得驚心動魄,只是空洞,失焦,沒有光彩。
江渺立刻就意識到了什麼。
&1dquo;你&he11ip;&he11ip;你眼睛看不見?”
凌谷並沒有回答她,只是劇烈地掙扎了一下,江渺以為她是疼的,還想出聲安慰,誰知話還沒出口,對方就朝她小腹來了一肘擊,江渺猝不及防,劇痛下忍不住鬆了手,對方重重摔在地上,悶哼一聲,便拖著傷體朝前爬去。
江渺捂著肚子倒吸幾口涼氣,才漸漸緩過勁來,這一下來的突然,她根本沒有防備,可她實在不懂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
原書中,凌谷的確是受了傷才遇到的她,也是由此開啟的這段孽緣,但眼睛卻是完好的,也許是這其中出了什麼誤差,江渺想不出,但眼睛可以治,這態度卻非常不正常,按設定說,凌谷落難被救,應該是非常感激自己的,就算不感激,也不該是這麼個牴觸的樣子。
江渺也不是團棉花,被人平白打了還上趕著討好,她壓著劇痛的小腹,一瘸一拐跟在凌谷身後,看對方到底要作什麼妖。
凌谷站不起來,只能靠慢爬,這山路崎嶇難行,又有許多石子土灰,她這一路爬過去,身後留下一道清晰的血跡,看著實在觸目驚心,江渺看了半晌,覺得有些看不下去,於是緊走幾步追上去,道:&1dquo;你誤會了,我不是壞人。”
凌谷沒有任何反應,連臉上的表情都沒變,江渺吃了個閉門羹,有些訕訕地說:&1dquo;你不相信我正常,但這荒郊野嶺的,也沒有別人了,你要是不讓我幫忙,可能會死在這裡的。”
沒想到凌谷還是不接話,江渺也不敢強行去碰她,只能就這麼亦步亦趨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