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世子手握射日弓,在侯府箭楼之上,将手中弓弦拉了个满月。
月下,世子俊朗的面容和桀骜的神情被照了个十足。他鄙睨众人,箭无虚发。南威侯府外的路家子弟纷纷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世子竖起指头,贴在唇上,示意他们噤声,“更深露重,莫吵醒我爹娘的睡意。”
“晋喻!你们南威侯府叛国!还不束手就擒!”威胁的话刚落地,此人就被世子一箭射中。
他擦了擦箭,拿起三根,同时架在射日弓之上,“我晋喻脾气不好,最恨别人威胁我。”他接下来数箭齐发,打得门外的人抱头鼠窜。
第二日,路家被南威侯府的世子闹了个天翻地覆,路家子弟死的死伤的伤,晋喻一把惩恶棍抵在路远难的脖子上,道,“这棍子是先皇赐给我的,说白了就是,我打人,不犯法,你懂吗?”
“哎呦,误会误会!”路远难道,“这不是别人说南威侯府通敌吗,我们也只是被蒙骗。”
“我也不计较,路家子弟,我每人打一百棍子,这事就算过去了,怎么样?”
“这,这还得请示陛下吧!”
皇帝的意思很快就下来了,他圣旨上说,不能让南威侯府受委屈。既然路婀娜和路欢也为路家人,那也要同甘共苦。
晋喻一人搅得路家损失惨重,路家死伤大半,此后无人再敢惹南威侯府。不过晋喻也因此凶名在外,没人愿意嫁他。
再后来。
路家怀恨在心,勾结叛贼,引外敌入门,想废掉皇帝。世子一人挽河山,与敌人同归于尽。
听人说,晋喻手持射日弓,在城楼之上,射退众人三里。
听人说,世子威武不凡,桀骜不驯,杀敌杀得双目通红。
双方均是损失惨重,敌人未踏进大昭一步。南威侯得知世子战死,大病一场,缠绵病榻不久后去世,南威侯夫人引剑自刎,皇上悲恸,追封世子威武大将军,罢朝三日。
第4章癞头和尚
路尹尹面色一阵苦闷,她秀眉紧蹙,似乎被梦魇困住,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枕头上已是湿成一片。
“路小姐,该醒啦。”床边是一个略有些油腔滑调的声音,他的声音一下子助路尹尹拜托困境。她的双眼一下子睁开,依稀可见她眼神里遍布的血丝。
陡然这么一睁眼,还像是魔怔了一般,躺着一动不动,四周的丫鬟们都被吓着退后了三步。
路尹尹撑着身子坐起,只觉得浑身乏力,像是刚从鬼门关回来一样,她竟是连个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见着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指指点点,她的耳朵也听不分明。
可她又不是傻了,她记得她死了,当了几年孤魂野鬼。看到路家一日好过一日,路欢和路婀娜还做了贵妃,无人记得她路尹尹,接着她就魂飞魄散了。
那这里就是地府?
“呵呵。”路尹尹看到了一圈熟悉的人,这不都是老熟人吗?都是她在路家时的仆人,都是阳奉阴违的小人,她指着王婆说,“你也下来了?还有你,还有你?你们是怎么死的?路家被满门抄斩了吗?”
“呸呸呸!我的小姐哟!你说的是哪门子胡话?我们路家好好的,哪里会被满门抄斩呢?说的吓死个人!”王婆捂着胸口,摇着旁边那癞头和尚的袖子。
“大师啊!大小姐她不过病了一场!怎么就说起胡话来了?”王婆口中的大师就是癞头和尚。
癞头和尚油腔滑调的,看不到个正行,他敲了敲桌子,示意王婆给他倒茶,接着他对着路尹尹说,“路大小姐,你不会是病傻了吧?你记不记得今年是元钱二年,你知不知道你今年年方十六,你清不清楚你现在是在路家,不是在别的什么地方。”
路尹尹心中一惊,她被这和尚说得心惊肉跳,她看了一眼四周的仆人,声音里带着颤抖,“拿镜子来!”
王婆把镜子给她,嘟囔道,“只是被冷风吹了会儿,不会伤害你的花容月貌的!看什么镜子呀。”
路尹尹一手握着镜子,一手摸着自己的脸,脸上虽无血色,可没有半点淤青,更没有被打破的血痂,她还没有嫁给瑞王!她回来了!
她心中先是狂喜,接着她看着那癞头和尚,道,“多谢大师提醒,我差点没记起来,今年是元钱二年,不是元钱四年。”
她以为这和尚要和她说些什么,岂料癞头和尚不搭腔了,摆了摆手,“你知道就行了。路小姐,别怪我说话直,就你这身子骨,再这么下去,你活不过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