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儿,他直接反问:“伯父,生孩子的意义在您眼里是不是将高贵的血脉和基因传承下去那么简单?您也不需要对这个孩子负责,为他注入感情,反正有花不完的钱,只要让他长大成人,这对您而言很轻松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对吗?”
盛华严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居然被纪寻舟给质问了。
他身为长辈,他居然敢以下犯上……
正要威,纪寻舟直接把他未说出口的话堵回去,“就像您生下盛屿,将他生下来后,有把这个孩子摆在至关重要的位置吗?可能在您的心里,他只是与名誉捆绑在一起的附属品,这个意义大过于他是您的儿子。当然,我只是贸然揣测,因为我的内心也是暗自希望您能和盛屿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吃一顿饭,而不是颐指气使地以父亲的角色俯视他。”
这一番话说完,纪寻舟的血液都逆流了。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盛屿在自己心里的位置重要到无法估量。
为了他的委屈,他居然有勇气当着如此威严的男人讲得出这样一番话。
对自己的大胆,纪寻舟都是未曾预料到的,他从小到大没经历过眼下的场面,讲完后,大脑都空了。
而盛华严抿着嘴角,则是一言不望着他,看不出情绪有多愤怒。
受到后辈严重恶劣的挑衅,恐怕他都想找人收拾他一顿吧。
周遭弥漫起一阵一阵的冷风,纪寻舟几乎站不住脚跟。
他抱歉地对盛华严鞠躬道:“伯父,如果我说的话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望见谅,但关于我和盛屿交往的事情,我的态度很明确也很坚定,既然选择了走向他,那就不会再退缩。如果您祝福我们,那当然很开心,如果没有,那我们也只能接受这份遗憾。”
讲完之后,纪寻舟转身就要出去,下一秒却听见盛华严问他,“你刚刚说的那些,是盛屿跟你抱怨过什么吗?”
“他没有抱怨,毕竟那些时光已经错过了,也许是觉得注重未来更好吧。”
盛华严经此一场对话,对纪寻舟有了新的认识。
本以为他是个软弱胆怯的性格,与盛屿根本不匹配,却不想竟敢当面和他呛声,并让他无法反驳。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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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寻舟走出去的瞬间,如蒙大赦,他几乎是立刻拿出手机,给盛屿了消息过去。
[呜呜呜,你绝对想不到我刚刚经历了什么。]
盛屿秒回:[被狗咬了?]
[你意思是你是狗咯?]
纪寻舟快步走向电梯,低着头打字:[刚才和你的父亲来了一场对话。]
[他没为难你吧?]
纪寻舟停在电梯门口,眨巴眨巴眼回想了下。
好像盛屿他爸都没开口讲几句话,都被他像墙似的密不透风的话堵回去了。
晚上见到盛屿,纪寻舟同他一讲,盛屿还觉得他是在吹牛。
“我不太相信你会讲得出那些话。”
“为什么?”纪寻舟不服气,“我看起来很怂?”
“倒不是。”盛屿很认真回复:“去掉看起来。”
纪寻舟抡起拳头要打他。
“你别开玩笑了,知不知道我今天要吓死?”他下意识摸起胳膊,“我真怕他会叫人用麻袋把我装起来,关进不见天日的小黑屋里。”
闻言,盛屿好笑勾起唇,轻轻弹下他的额头,“是不是港片看多了?我爸是经商的,不是混黑的。”
“可很多经商的不是都和□□有勾结吗?多少也沾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