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可笑,檀烨在的时候,他没有做坏事,几乎所有人对他遭受的一些不是装作看不到,就是当做笑话看。现在他不见了,一个个说的他十恶不赦。
她听着不舒服,干脆就查查看这话到底是怎么流出来的,一般人没有恩怨,说不出这种恶毒的话来。
苏蘅查了一段时日,发现竟然是从阆风那对父子传来的。不得不说,神君历劫,陪着他历劫的人也都是命硬,当初水淹阆风,那对父子竟然也没死,不但没死,反而还被梅双双接到了丹熏谷。
梅双双也不知道如何说动的梅洛,竟然让梅洛同意让这对父子到丹熏谷养伤。
她对梅双双那点小心思没兴趣,她来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教训人。
还真当檀烨不在了,他们这两条丧家之犬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往外说他的坏话。那些说这些话的人该罚,但是源头的话就该吊起来。
她原本是想要动杀念的,但到了后面又觉得就这么杀了,不管是干净利落还是经受一番折磨,都有些便宜了。最恐怖的不是死,其实是生不如死,并且还是求死不得的那种。
想明白了,她就立刻来做,在这儿守株待兔,等一个适合她附身的人路过。
子夜过后,月亮在蟹壳青的天色里渐渐消散了身影,终于有弟子出来了,她左右观望了许久,终于一道红光打在了其中一个男弟子的身上。
男弟子只觉得脖颈稍微有点痒,摸了摸脖子,也没察觉出个什么,撇撇嘴跟着其他同门一道进去了。
到了门内,苏蘅见到梅双双捧着一盆栀子,满脸欢喜的往另外一个方向走。苏蘅马上从那个弟子身上脱身而出,一头附在了那盆盆栽上。
梅双双只闻到浓厚的花香味,她低头看了看花苞,发现手里捧着的盆栽已经完全开了。
她欢欢喜喜的把这盆花送到了朱螭那里,朱螭遭受了一系列的变故,虽然仇人如今早已经尸骨无存了,但是阆风也的的确确已经没落,现如今还不得不寄人篱下养伤。他早先的少年意气到了此刻,脸上也多出了几分阴郁。
他看到梅双双过来,想起了前段时间朱浪的吩咐。
朱浪看出了梅双双对他的意思,让他多和梅双双亲近。梅双双是梅洛的独女,眼看着将来谷主之位是由梅双双一人继承。
而且朱浪的伤势越来越严重,身上的肉烂了好,好了烂,反复几次,恐怕得用丹熏谷的水幽草,水幽草生长在丹熏谷的禁地里。极其珍贵,唯有谷主才知道确切的位置。
朱螭脸上多出一点柔情脉脉的笑,有朱浪这么一个流连花丛的父亲,朱螭对女人的手段自然也不容小觑。
他早先就察觉出了梅双双对他的情谊,但他开始对她没有任何意思,而且对她聒噪任性不堪其扰,不仅没有半点怜惜,反而厌恶的很。
但眼下形势比人强,更何况他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
苏蘅附身在那株栀子上,见到了朱螭那脉脉含情的笑,霎时间浑身上下都抖了两下。
她见识过檀烨发自真心的笑,再看朱螭这种假情假意,一眼就看了出来。她不仅感叹,真情这个东西,不管装的如何像真的,她一眼就看出这里头的真假。
笑能捏出来,但是情却不能,一双眼里和嘴角,只要不爱,笑的再灿烂再美,眼是冷的,嘴是苦的。
她看的出来,但是一门心思扎在里头的梅双双却看不出来,她见到朱螭对她笑,便满眼的都是他,恨不得一头都扑上去。
苏蘅附身的那盆盆栽被梅双双献宝一样的递给朱螭。
“这盆花我种了很久的,我最近看你老是不开心,所以我把这个给你,它开花可香了,你闻着它,到时候你也能开开心心的。”
说着梅双双把手里盆栽递给朱螭。
苏蘅不耐烦被外人触碰,哪怕是现在这种情形。不过她看朱螭就算是做戏也懒得接过来,只是努了努下巴,“你放到那儿吧,我当时候随时可以一眼就看见。”
梅双双乐的厉害,一点都没有发觉朱螭话语下的不耐烦,她精心挑了个地方,把手里的花放下,然后就和朱螭说了花。
苏蘅在那里听着,无外乎就是昨日今日她做了什么事,有什么欢喜的事。
苏蘅看到朱螭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显然已经没有了什么兴致听,但是不得不耐着性子。
这种其实也是个折磨,更有趣的是,当初朱螭还能一声吼回去让梅双双闭嘴,现在只能憋着。
她心里在琢磨怎么折腾朱螭,不过比起朱螭,前头还有一个朱浪,这对父子她都不想放过,必须得一一都折磨了,让其他人都看到这对父子凄惨下场,才知道这对父子传出去的一些话,是不能说出去的。
她得好好想想,仔细想想。
现在朱浪和朱螭父子全都在丹熏谷,离开这里,他们带着那一身的重伤,恐怕都难以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