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县原先的确答应了陈琨去修仙的请求,他没想过让儿子修仙真能修成一个仙人,但好歹也能延年益寿,只是这修仙不能娶妻,那还是算了。他生怕儿子执拗脾气上来,干脆将其关起来,等关到脑子清醒了,也差不多就可以放出来了。
一直到用膳的时候,送饭的家仆发现好久没有人来接应,推门一看,才知道人不见了。
陈知县请了檀烨去谈经,仙人过两日就会离开,他也不可能长留这位仙人在此,既然如此,不如抓紧时日,好好向仙人请教请教。
得知儿子竟然跑了之后,陈知县吃惊之余大为不解,明明他一句叫人团团看守住,自己儿子的本事有多少,他这个做父亲的再清楚不过,明明就是看守的和铁桶一般,怎么可能丢了?
阖府上下找了一个时辰没找到,檀烨不欲掺和到陈知县的家事理,自己回房休息。
但很快他发觉了不对,苏蘅不在。
她不爱在知县府里乱走,也不爱回她自己的院子里,嫌弃那里香味太重,闻着鼻子痛。平日里休息,和在朝云宗里一样,和他共处一室。除此之外,她哪里都不爱动,哪里也不爱去。
但是他没有见到她的人。
檀烨立即将知县府内外全都寻遍了,都没有她的半点消息。
两人一同消失,是巧合,还是他们两人一起走了,檀烨根本就不敢想。苏蘅走的干净利落,半点蛛丝马迹也没有留下。那些守着陈琨的家仆也说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他拿了陈琨贴身的东西,遵循他的气息,一路寻了过来。
果然,这两人在一处。
这几个时辰内挤压的所有情绪,在此刻全都死死的被按捺住,压抑在他的眉梢眼角里,透出他的嗓音。
泠泠月光笼罩在他的身上,乌黑的眼瞳在冷色月光里越发冰冷。
“过来。”
她站在那里没动,终于檀烨失却了所有的耐心。
“仙君……”
陈琨被檀烨浑身散发出的冰冷给压的瑟瑟发抖,他开口才想解释,那冰冷的仙君一眼扫来,视线落到他的身上,刹那间,陈琨浑身冰冷,似乎浑身上下的血在此刻都全然冻住了。
“你怎么找来了?”苏蘅皱起眉头,她上下打量檀烨。
此刻的檀烨莫名其妙让她觉得很奇怪,那平静到可怕的表面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汹涌流动。
檀烨手掌向她伸来,修长五指伸展开,在月色下展示出一片纯净的玉白。
“来。”
苏蘅没动,她不喜欢受人使唤,不管做任何事,必须要她自己有兴致才成。这件事也是,如果不是她自己也觉得好玩儿,任凭那个玩意儿在她脑子里嘴皮子都磨掉,她动都不会动。
檀烨终于失却了所有了耐心,他疾步上前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手掌的劲头大的吓人,饶是她这种根本就不是人的魅,也感觉到了手腕处传来的力气,还有隐隐约约的疼痛。
她都觉得痛了,可见这力气是真的大,放在修为稍微低一些的人身上,恐怕现在只会觉得自己手骨都会断掉。
苏蘅就从来没有受过这份委屈,她立刻瞪了檀烨一眼,檀烨不动如山,依然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腕,没有半点放开的意思,他侧首看向陈琨,“你父亲在到处找你。”
陈琨的嘴终于动了动,“爹。”
“难为你终于想起来了,”檀烨温和的时候,接人待物令人春风拂面,哪怕不让人对他有好感,也绝对让人觉得他懂进退,品行温良。但是此刻,他言语如同利刀,短短几句就能直中要害。
“你父亲已经找了许久,派了许多人出去,你母亲也着急到一日都水米未进。”
檀烨唇角牵出一抹笑,在月色里浮出浓厚的讥讽。
“关他什么事?”苏蘅在一旁听的莫名其妙。
檀烨遽然回首过来,定定的盯住她,双眸将她死死锁住,他怒极而笑,“关他何事?他私自出逃,弄得他父母不得安宁,与他无关?你到底是远离人世太久,还是太过肆意妄为,以至于你还能轻而易举的说出和他毫无关系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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