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陆氏集团便是做服装生意起步,借着九十年代那阵下海的风潮,发了家,服装贸易甚至做到了海外。
只可惜,登高跌重,后来陆家彻底宣布破产,也欠下了沉重的债务,抵押了全部资产之后,连别墅都卖掉了。
父亲陆云海顶不住压力,跳楼自杀过,但是没死成,左腿落了残疾。
倒不影响走路,只是瘸了,无法干重体力活,在家门口开了间陆氏裁缝店,重操旧业,干起了老本行。
陆家本来就是服饰起家,所以陆氏裁缝店的生意,倒是相当不错。
在这一带底层贫民区,他们家所设计出来的衣服款式、改制的服装,价格实惠又好看,深受周边妇女的欢迎。
甚至不少中产阶级夫人,都愿意把自己的昂贵礼裙拿过来修改,因此,挤垮了好几家裁缝店了。
周末,陆呦回到家,原本不大的客厅里,靠墙挂满了客人们拿来改制的衣服。
窗边,父亲陆云海正穿灰色皮革围裙,正在缝纫机前工作着。
他年近五十,鬓间已有了斑白,早已不似年轻时在公司当总裁那般意气风发了。
生活的磋磨,让他看着比实际年龄还要老一些,不过也越发显得慈祥。
“呦呦回来了。”陆云海摘下了眼镜,回头对她道:“去医院看过妈妈了?”
“嗯,看过了,医生说老妈恢复得很好,还需要一个手术,就可以搬回家照顾了。”
“回家就好了,不用两头跑。”陆云海站起身,脱下了皮革围裙,对陆呦说:“你回来的正好,今晚我去医院守夜,陪着妈妈,你看会儿店。”
“好的,爸。”
“冰箱里有饭菜,等会儿弟弟回来,热一下,你俩吃。”
“嗯。”
陆呦从书包里拿出这两周挣的薪水,四千块钱,交给了陆云海:“爸,上次手术的费用,还给医院吧。”
陆云海接过了那一沓钱,叹了口气,心疼地看着陆呦。
这个从小被他们捧在掌心的小公主,却在过完了二十年无忧无虑的城堡生活之后,一夜之间,变成了灰姑娘。
陆云海觉得很对不起女儿,却也无可奈何。
即便现在生活借据,但是只要一家人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强。
“那我走了,你监督弟弟,让他不要熬夜,就算要高考,身体最重要。”
“嗯,会的。”
陆呦站在家门口,目送父亲离开,看着他一瘸一拐地骑上了残疾专用的小三轮,迎着朝阳远去的背影,眼睛有些涩。
这个男人,也是曾经出席过各种商界高端场合、谁见了都要称一声陆总,而如今落魄至此。
她可以理解父亲当年顶不住压力自杀的心境。
生活就是这样磋磨啊。
“爸爸,我们陆家会东山再起的!”陆呦冲他背影喊了声。
陆云海回头,原本混浊的眼睛,忽然也绽开了笑纹,冲她比了个剪刀手:“那是必须的!”
陆呦来到缝纫机前,帮父亲改制还没有完成的衣服。
虽然她主方向还是时装设计这一块,但是因为家境困难,她也要经常帮着家里缝纫修补。
这让她相比于周围这些只会画、不会做的同学而言,在剪裁缝纫方面,又有了许多宝贵经验。
就在这时,房门被叩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