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又是邻居家老夫妻唯恐避之不及的眼神,全身上下都喷上消毒水,相隔一层的玻璃封的严严实实,不肯见她。
哪怕搬走了,也要说一句“真晦气”。
栗枝躲在被窝中发抖,猛然听到有人在敲门,叫她的名字:“荔枝,荔枝。”
她茫然穿鞋下床,打开门,看到只穿着睡衣、两只脚甚至穿错拖鞋站在门口的秦绍礼。
栗枝问:“怎么了?”
他低头,盯着她的脸,放缓声音:“做噩梦了?怎么哭这么大声?”
“我没哭啊。”
栗枝只觉他莫名其妙,脸颊有些痒,她伸手一摸,摸到自己温热的眼泪。
她愣住了。
脸上全是泪水。
她的的确确在哭。
秦绍礼低声问:“睡不着?”
栗枝点了点头。
他将栗枝打横抱起来。
荔枝很轻,甚至比她读高中时还要轻。
这种重量令秦绍礼心里一震,拧出辛酸的水。
轻手轻脚将荔枝放到床上,他脱掉鞋子,侧躺在她身后。
秦绍礼的身体好暖。
栗枝说:“我现在还在隔离期。”
“你已经健康了,不要怕那些流言,”秦绍礼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低声说,“真不放心的话,我陪你一起隔离。”
栗枝神情恍惚,她抬头,只看到他黑漆漆的眼睛。
她好久都没有被人触碰过了。
别说肢体接触,住在同一单元的邻居,就连和她住在同一个楼都觉着晦气呢。
最恐怖的不是病毒,是人心。
秦绍礼坦然地拥抱住她,下巴搁在她头顶上。
栗枝的手掌心,完整地接触到他的胸膛。
这是另一个人的体温。
不害怕她。
在他眼中,她仍旧是荔枝。
秦绍礼低头,像拥抱孩子。
整个人被搂在怀中,栗枝脸贴到他胸膛上,感受到他的手掌,温热宽大,正轻轻拍着她的背部。
她听到他温和的声音:“睡吧,荔枝。”
“无论如何,有我在。”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