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极有可能患病。
虽然早在上周,秦绍礼看了新华社发布的病例报道——
治愈率94。3%,病亡率5。6%。
虽然有着极高的治愈率,虽然秦绍礼当时也笑着称赞了医疗水平。
但当冰冷的数字罗列起来,随时可能落到自己枕边人身上,秦绍礼无法再保持镇定。
他径直找了工作人员,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要求,但对方只是客客气气地拒绝了他:“抱歉,目前你们还不能见面。”
秦绍礼追问:“有没有内线电话?我想和她说说话,可以吗?”
他用了“可以吗”这个谨慎的请求语气词,这是栗枝的口头禅,今时今日,秦绍礼却忍不住使用了它。
说完之后,他自己都愣了两秒。
医护人员这次没有拒绝,不过两分钟后,电话接通。
秦绍礼叫她名字:“荔枝。”
良久,才听到她在那侧,低低地应了一声。
“放心,不是什么大事,”秦绍礼说,“肯定又是虚惊一场……还记得上次我们来医院做检查吗?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什么问题。”
就算得病了也没关系,总会治愈的。
秦绍礼原本想这么说,但忍了下去。
举头三尺有神明。
不敢妄言。
他竟然也学会怕了。
医院中的冷气温度开的低,秦绍礼却出了一层薄汗。他鲜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刻,明明是在温和语气地安抚她,但表情却丝毫不得放松。
向来无所畏惧的秦绍礼,在这时候,居然害怕起来。
“嗯,”栗枝语调轻柔,“我知道。”
她的声音还是这样温柔,不卑不亢,只是少了份粘人的劲儿,也少了往日里总是粘着他不肯放的温柔。
秦绍礼清楚知道其中缘由。
他往日里相信自己尚有时间去重新追求、弥补。
但——
生老病死,自然法则。
这是秦绍礼无法掌控的领域,钱或权皆不能及。
就像他失手碰落在地的瓷杯,碎裂成瓷片,彻底脱离他手。
就算再买来一模一样的,也不再是原来那只。
正如只有一个的荔枝,此刻安安静静地做在隔离病房中,等待检测结果出来。
帝都没有她的父母,也没有亲人,偌大的城市,她孤零零一个。
秦绍礼问:“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我买些——”
栗枝打断他的话:“不用了,我什么都不需要。”
她笑了一下,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