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门,热呼呼的风灌了一整个裙子,吹起来,像是花朵膨胀散开。
路灯将树影人影都搅和在一起,薛无悔的耳朵越来愈红,他跟在栗枝旁侧,保持着约一步远的位置。
薛无悔说:“还没有恭喜你顺利考上T大。”
栗枝说:“谢谢。”
和其他“学术怪才”不同,薛无悔的沟通能力和人际关系处理也不错。
只是不知为何,今晚的他,竟和那些只知道埋头和电脑私会的理工男没有区别。
一个话题找了半天,最终也聊不了几句。
最近的一家药店离这里差不多有600多米,不算远。
栗枝抬头看了看不见星辰的藏蓝色天空,灯火璀璨,像一块华美的琥珀。
她近四年的时光和欢喜悲凉,都被网在这一块琥珀中了。
临近地铁站的道路旁侧,有个老奶奶坐在路边,铺一张布,打着一个昏黄的小灯,卖些零零散散的小物件。
手机壳、耳机线、发夹、头绳……
栗枝在摊位前驻足。
深夜里摆摊的老人,和她奶奶差不多年纪。
大晚上看到老人摆摊卖着些无人问津的东西,总能令她心闷难受。
虽然父亲批评她心肠过软,她也曾上过职业乞丐的当,但栗枝不后悔。
薛无悔先她一步停下。
在栗枝仔细看那上面摆放的小东西时,薛无悔手紧张地握成拳,又摊开。
他指着一个用毛线钩出来的荔枝发夹,问:“奶奶,这个荔枝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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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守廉最近两天才知道秦绍礼和他那个小女友分手的消息。
在秦守廉眼中,这也不算什么大事。
当初如雪也是这样和他闹过,分手过,冷战了一段时间……还是回来了。
秦守廉出钱,在大理给她开了个店,仍旧好吃好喝供养着。
除了婚姻,秦守廉什么都能给她。
正如秦守廉所想,分手后的秦绍礼也很平静,该做事做事,该玩乐的继续玩乐。
多大点事。
今晚老宅有家宴,秦守廉让自己司机先送妻子回家。
他实在不想回那个家,借故上了秦绍礼的车,准备去秦绍礼那边躲一躲。
路上,等红绿灯的时候,秦绍礼忽然落下车窗,凝神看着外面。
秦守廉心中好奇,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恰好看到路边摆地摊的老奶奶,以及她前面,穿着一身薄薄绿色裙子的栗枝。
未施粉黛,水绿色衬着她像一枝柳条,生生在春风中绽开。
她身旁站着一高高瘦瘦、学生模样的男人,相貌清俊,此刻,正小心翼翼地拿了一荔枝模样的发夹,往栗枝头上夹。
栗枝微微低头,向男人侧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