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与雾灯关系最好的,排行第八的孩子。
要是往常,白蟾是没办法挣脱的。但他如今浑身充满了奇特的力量,反手抓住那强壮手臂,狠狠用力:“是谁先对我起了杀机?!”
男人吃痛,立刻甩开白蟾。
“雾灯是你的姐姐,是她把你带到这里来的。你不感恩,不感激,居然对她下手。是我们小看了你。”男人低声道,“而且你很蠢,你难道不知道杀了雾灯,会招惹来什么东西吗?”
白蟾:“……你们,真正害怕的,是,母亲会过来。”
四人并不否认。
“你现在是两个鸟笼的笼主,这种异常情况一定会引起母亲的注意。”男人说,“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里无法离开,你还要把母亲招惹来,你是想做什么?你以为她会放过你吗?”
白蟾:“母亲,不喜欢我们,用这种方式,捉弄人类。”
男人:“你知道就好。这本该是我们应该彼此为对方保守的秘密。”
白蟾:“我也,不喜欢这样!为什么,要害历险者?为什么,要让他们,变成这个样子?!”
他指着身旁的灌木丛。紫色的花叶中,有低缓呻吟传出,是痛苦,或者是求死的悲鸣。
“明明自己也是怪物,”男人笑了,“却这样喜欢人类?”
“我、我不喜欢,我不是喜欢。”白蟾只恨自己还不能流利说话,“不要折磨,我不想看到,任何人,变得这么,痛苦。”
男人还想说话,眉头忽然不自觉一抽。
被白蟾抓过的地方仿佛被火烧过,皮肤正在溃破。男人起初还忍受着疼痛,但很快发现,伤处即便止血,伤口却渐渐呈现出一种古怪色泽。
他心中一跳,立刻看向自己的另一只手。
意志习惯惩罚自己的孩子,水母的触丝在每一个孩子身上都留下过深深浅浅的痕迹,那些痕迹不可愈合,是永远爬在皮肤里的文身。
而被白蟾伤害的伤口,正在缓慢变化成所有孩子都熟悉的模样。
“你……”男人的声音变了,“你吃了它的触手?!”
小小的鱼干拦在白蟾面前,眼前四人这时才流露出真正的愤怒——他们愤怒于,白蟾擅自吞噬了母亲的力量。
雾灯之死,在他们看来其实根本无关紧要。
白蟾站定在地面上,背后翅膀霍然打开。黑龙、雾灯与母亲的部分力量,正因为频繁使用而真正融合在他的身体里。他浑身充满了澎湃的力量,念及自己的“鸟笼”和小游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愤怒潮水般涨高,几乎占据了他的所有思维。
四个兄弟不再浪费口舌。母亲的力量既然被白蟾夺走,唯一的手段便是杀死白蟾,吞噬力量。
“你们,谁有资格,吃掉我?”白蟾狂笑,“试一试吧!”
强烈的旋风从空地上席卷而起。四个孩子同时拔足朝白蟾奔来,不料刚刚起步,便有人被泥土锁住双足,狠狠摔倒。
“这是我的鸟笼!”白蟾声嘶力竭大吼,双目赤红,“是我的!!!”
泥土如有生命,凝结出无数手爪,死死裹住敌人们双脚,将他们禁锢在原地。为首的男人忽然举起右臂,瞬息间,右臂膨胀粗大,如一块巨石,狠狠砸落地面!
大地为之颤动,空地周围的紫色植物开始疯狂生长,枝叶攀爬地面,锁紧了波浪般上下翻滚的泥土。
四人获得了摆脱的空隙,立刻上跳,攀上枯木。
“哪里学来的这本事?”有人娇声笑道,“厉害了,白蟾弟弟,一年多不见,你居然脱胎换骨。”
鱼干缩在白蟾头发里,忽然揪住白蟾耳垂:“等等!一二三四……怎么少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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