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干:“不是现在!”
白蟾:“那免谈。”
鱼干蹦到他面前,用一侧鱼眼睛盯着白蟾:“要是我现在给了你,你自己飞走了,我们怎么办?”
白蟾:“安流哥哥,你,不信我?”他泫然欲泣,但学得不够到位,眼睛挤了半天,没半滴眼泪。
“我有个方案。”鱼干蹦跶着,“你背我们上云外天,抵达之后,你总得给我们介绍介绍其他笼主。你们都是我安流照顾长大的,见到我,应该也得叙叙旧。总之,只要抵达云外天,我就让樊醒把心脏给你。不仅给你,我和樊醒还帮你揍其他人!我一定要让你当上笼主!”
白蟾半信半疑:“你是不是,骗我。”
鱼干怔了:“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白蟾还要再说话,鱼干的鱼眼睛里淌下两条泪。它哭得比白蟾惨,比白蟾到位,连哭腔都十足十地感染人:“久别重逢,你把我关在嘴巴里这么久也就算了,居然还不相信我……呜……好痛!心好痛!”
它在猴儿脸小孩毛绒绒的头顶哭着打滚,白蟾手忙脚乱:“哥哥……安流……不,我没有,怀疑你……我……哎呀……”
白蟾最终答应了。
在白蟾看不到的地方,樊醒和许青原交换了一个眼色,无声道:小屁孩。
万里晴空。
山峦在微风中忽然剧烈震动。一条通体漆黑的巨龙挣脱了地面束缚,腾空飞起,矫矫而行。它冲破了弥漫在山谷之中的云雾,一时间,所有人和动物都不禁仰头眺望。他们想起一年前目睹黑龙坠落的那一天。
黑龙背上,樊醒用藤蔓牢牢捆缚住其他几个人,得以稳坐。
此行凶险,小游不跟他们同行。余洲的意识仍被关锁在黑龙之中,樊醒怀里只是一具躯壳。
鱼干说,抵达云外天就把心脏给白蟾。
白蟾说,抵达云外天、交割心脏,就让余洲恢复原状。
樊醒恨得咬牙:虽然是小屁孩,但却是个狡猾奸诈的小屁孩。
云外天还在远处。飞高了才发现,这确实是个大得无边无际的鸟笼,比他们此前见过的任何一个鸟笼都辽阔。在高处往下眺望,他们起飞的地方青翠美丽,越是往北,山峦与森林就越是茂密,峰林中偶尔闪动一簇簇古怪强烈的光线。柳英年问那些是什么,但无人可回答。
云外天极高,黑龙飞到一半,地下大地便已经被云雾笼罩,看不分明。
风变得越来越冷了,连骷髅也在瑟瑟发抖。
黑龙呼哧喘气。白蟾化身为龙时不能说话,鱼干问了几百句“你是不是想把我们冻死”,没有回应。
风声中有一些诡异的声音,起初稀疏,随即越来越密集。樊醒心头一跳,立刻提醒:“白蟾!”
云雾被冲破,无数扑打翅膀的东西疾冲而来。黑龙吃了一惊,加快飞行速度,但那些飞鸟般的东西轻盈小巧,比他更快,瞬间已经子弹般袭来!
同一时刻,云外天上降下千万道强烈光线!
黑龙位于半空,无法躲避,发出痛吼。白蟾受了伤,他不得不收回控制余洲意识的力量来稳定自身。余洲仿佛从一场酣梦之中苏醒,还未彻底适应眼前光线,便听见樊醒在耳边大吼:“柳英年!!!”
黑龙吃痛翻滚,捆缚柳英年的藤蔓在同一时刻被飞行物体撞破,柳英年翻下黑龙背脊。
许青原离他最近,立刻伸手去拉,不料反倒被柳英年的下坠之势扯下了龙背。
樊醒化出万千浅灰色藤蔓,保护急坠的黑龙,腾不出手去援救。余洲来不及多想,从他怀中挣脱,跳了下去。
樊醒的怒吼和安流的长啸几乎同时响起!大鱼骨骸从云雾中跃起,鱼鳍勾住下落的柳英年和许青原,扔上了鱼背。
余洲本以为安流会来接自己,不料浓云之中忽然伸出数道粗硕触手,狠狠抽了正冲他飞来的安流一下。安流立刻失去平衡,带着柳英年和许青原翻滚坠入浓云。
视线被云雾彻底遮蔽的时刻,余洲失声大喊:“樊醒!”
樊醒从黑龙背上一跃而下,展开骨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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