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白:“我当上笼主之后,就会打开门,你和你的同伴们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他向余洲描述自己的想法,那是个非常美好、平和的世界,人们有自己的土地、牧场,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没有杀戮,没有收割者之类的威胁,也没有勾心斗角。
“你会不会认为我很幼稚?”谢白问。
“我觉得这是个了不起的想法。”余洲说,“我经历的‘鸟笼’里,有个孩子也和你一样,他允许人们来去自由,这样反而会有许多不想奔波的历险者愿意留在他的‘鸟笼’里。”
谢白温柔地看着余洲,忽然握住他的手:“余洲。”
余洲吃了一惊,谢白很用力,他无法挣脱。那种他熟悉的、饱含感情的激动口吻出现了:“我们重新再来好不好?留在这里,和我一起。”
他急切地抱住余洲,无法压抑心中感情似的。
“我想给你一个你想象中的家,余洲。你说过你想要什么样的房子,我都记得,早上被太阳晒醒,晚上可以看星星,不潮湿不干燥,普拉色大陆上就有这样的地方。余洲,我当时骗你,是逼不得已。我错了,你原谅我,答应我,好吗?”
余洲没回答。
“从见到你的那天起我就爱上你了。你可以不相信,但,你能给我多一点点时间吗?”谢白松开他,注视他的眼睛,“或者,你愿意留在这里,一年……不,我太贪心了,半年?或者三个月?给我一点时间证明,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比我更爱你。”
他深吸一口气,一切节奏都被他牢牢掌握。“这里没有久久,余洲。只有我爱你。”
余洲的目光在谢白双眼之间游移。谢白真挚起来,实在非常能打动人。
“我不能总让你帮我,如果要留下来,我也得做些什么。”余洲装作思考,“樊醒……樊醒跟我挺好的,你和胡唯一争笼主,他如果帮你,你的胜算是不是大一点?”
一抹喜色掠过谢白双眸。余洲连他后来兴高采烈说的什么也没听进去,心里暗叹:果然如此。
胡唯一在十六个首领之间走了一圈,情况不乐观,仍坚定站在他这一边的只有五个人。胡唯一恨得咬牙,面上还要装出亲切模样。他不明白为何人们突然之间纷纷倒戈,转而支持谢白,随即便想到,正如自己在笼主背后组建联盟,说不定谢白也一早活动,要对抗自己。
即便有笼主的推举,但笼主态度模糊喜怒无常,胡唯一无法确定她的想法。
他坐在石头上,双眉沉沉压低。身边有个轻盈身影靠近,胡唯一抬眼一看,是姜笑。
在傲慢原营地时,扮作天真少女的姜笑,曾结结实实迷惑过胡唯一。但胡唯一已经全然放弃了这些不该有的念头。和怪物混迹的人,指不定也是什么怪物,他不打算搭理姜笑。
“胡唯一,你杀过人,是吗?”
但姜笑开口第一个问题就让胡唯一止步。
胡唯一坐回原地:“我还没有问过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姜笑微微一笑:“你有个儿子,在临江中学读书,今年已经升高中了。你还开了个果行,在江面路,叫幸福鲜果,对吧?”
胡唯一只是沉着脸,不说话。
“你被发现了。”姜笑根本不担心胡唯一识破自己谎言,她笑着说,“通缉令贴满了大街小巷,你的孩子在学校里根本抬不起头,早就退学,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混社会。你妈妈最苦了,卧床不起,把眼睛都哭瞎了。”
胡唯一仔仔细细地打量姜笑。“你到底是什么人?”他问。
他对孩子和母亲的现状并不关心,只是逼问姜笑:“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两人靠得极近,姜笑忍着呕吐和颤抖,再一次确认胡唯一根本不认得自己。
她是胡唯一选中的猎物,她被胡唯一狩猎。然而胡唯一压根儿记不住姜笑的模样。
这头恶狼对猎物的一切都不感兴趣。猎物只是猎物,不是姜笑,还有张笑李笑。落单的少女,有他喜欢特征的少女,他记住的只有这些。
怒涛一般的愤怒和战栗同时在姜笑心中爆发。她一双拳头藏在衣袖里,攥得手心发疼,声音仍然是平静的:“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感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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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历险者:梦川想见、冷杉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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