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干:“你不是也没察觉?”
一人一鱼大眼瞪小眼。
“骨头怎么了?”柳英年不解。
许青原:“你傻啊?骨头就在我们脚底下,说不定笼主早就知道樊醒和安流在这里了。”
樊醒之所以不顾危险击杀收割者,正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安流的行踪。如此一来,做的其实是无用功。
“但你的母亲尚未出现。”许青原说,“可能笼主并不能通过自己的骨头察觉历险者来历。你离开过一次‘缝隙’,切断了身上的鞭丝,鱼干又是骨头样,笼主不知道你们身份。”
余洲:“另一个可能,笼主即便知道了,它也没打算跟母亲说。”
樊醒跳回房间:“安流,和我出门,我们去找一找骨头的位置。”
为了不让老胡逮住自己问东问西,樊醒带着鱼干从后门溜走。余洲跟柳英年出门继续找住的地方,饭馆里剩下许青原和姜笑。
一楼的饭厅里,老胡正跟人高谈阔论。他许久没来,自然有许多事情可以侃,于是小声说大声笑,十分热闹。
许青原要了酒,回到位置时,姜笑已经不见了。
他左右一望,在老胡身边发现了姜笑。
姜笑坐在离老胡很近的位置,手肘支在桌面上,全神贯注听老胡说话。
她是饭馆里年纪最小的历险者,十六七岁,常跟在季春月身边。营地里的人都知道她和季春月关系好,季春月把她当女儿一样看待,众人也随季春月喊她“笑笑”。
这样一个小姑娘,端起好奇憧憬的脸,正听老胡说一路上的惊险遭遇。
她仿佛有十二万分的兴趣,紧紧地追随每一个句子,在紧要处睁圆眼睛握紧拳头,在关键处为老胡和文锋的机智应对而欢喜。等老胡说出应对关键,她又不失时机提问:“这样也可以吗?”
老胡乐意回答她的问题。她的好奇心是讲述者的兴奋剂。
姜笑成了这些人之中活泼鲜丽的色彩。人们跟她开玩笑,打趣她小姑娘家身板又弱,遇到收割者一定跑不快,姜笑很不高兴地站起来,原地跑跳几下:“我以前常常跑步的。”
老胡看她,眼里有笑意。她立刻按住老胡的手:“老胡你再多说一点!”
众人哄笑:“你也喊‘老胡’?”
姜笑局促了:“啊?那、那喊什么?”
老胡浑不在意:“没事,你喊。”
姜笑松了一口气,欢欢喜喜继续提问。
在外人眼中,实在其乐融融,气氛热烈。
许青原慢腾腾喝酒,把姜笑的所有举动一一看在眼里。
老胡去找谢白,等他离开饭馆,姜笑立刻起身。男人们还想挽留姜笑继续聊天,姜笑:“你们说话没意思。”
“你就只听老胡的呗!”他们起哄,“喔唷!”
姜笑扭头走向许青原,少女脸庞上的兴奋、好奇一扫而光,在眨眼间沉凝为阴沉暗色,看得人心头发突。
许青原握着酒杯,无声地笑。
姜笑:“你又发什么疯?”
“那个人……”许青原凑近她耳边小声问,“就是胡唯一?”
他被姜笑如刀的目光狠狠一刺。但这小刀刺不疼许青原,反倒让许青原笑出了声:“老天!”他拍着桌子放声长笑,好像姜笑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酒杯洒了,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姜笑站起身,手忽然被许青原以极快速度抓住。
“笑笑,何必呢。”许青原第一次叫她“笑笑”,“你不恶心,我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