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洲眼内闪过一丝茫然。
“……你怎么了?”或许是因为这儿只有他和余洲,许青原罕见的话多起来,“又跟樊醒吵架?”
余洲:“……不要提他。”
许青原眯起眼睛,靠在酒吧的沙发上。在雾角镇时他充满警惕,对自己之外的任何人都满怀敌意,这种尖锐锋利的气质仍旧没变,但经历阿尔嘉的“鸟笼”后,他变得没那么难相处了。
比如此刻,他居然开始给余洲提建议:“你要小心他。”
同样的话姜笑也说过。余洲现在大概知道为何这两人都劝说自己警醒:“我对他没感觉。”
许青原大笑。
余洲:“……怎么了?”
许青原:“姑且不说你这句话是不是真的,或者以后会不会食言。我说的和你想的,不是一回事。”
他靠近余洲,刀一般的眼神,声音清晰:“我看到他在雾角镇的码头上,从那兄妹手里抢了你的背包。”
余洲:“是他帮我夺回了手记,可惜背包没找到。”
“哦,是吗?”许青原笑了,“可我亲眼看到,是他把你的背包扔进了海里。”
酒吧门叮当一响,有人推开门,门边悬挂的风铃随即动了。
樊醒刚走进来,迎面就看到余洲冲了出去。他甚至没来得及跟余洲说上哪怕一句话。
“他怎么了?”樊醒问。
许青原坐在沙发上,悠闲自在,跷着二郎腿:“不知道。”
樊醒左右一看,没见到其他人:“姜笑和柳英年呢?”
许青原:“去江面路了,付云聪说修车行已经复原。”
樊醒:“你不去吗?”
“无聊。”许青原打了个呵欠,“我对帮人这种事,没一点儿兴趣。”
江面路。
长盛修车行果真被付云聪还原。修车行内外,无论是车行里的人还是车、工具,两个拉闸门,甚至连墙上的污渍也一一在目。
洪诗雨失踪的第二日,付云聪就开始在江面路上巡查。他记忆力极强,江面路所有犄角旮沓他都一一记忆在心。前后经过修车行十几次,也问过修车行的人是否见过洪诗雨或者可疑人物。
本来车行的人是不会理会这样的小孩的,但见他态度诚恳,来得又勤快,啤酒香烟都贡上,很是上道,自然乐意和他多说几句话。
确实有人对洪诗雨留下印象。这条路是洪诗雨晚自习结束后必经之路,晚上修车行生意冷淡,修车工有时候会在门口吃夜宵抽烟,看来来往往的学生。
他们并不知洪诗雨名字,只是记得每天晚上都可以看到有个女孩步履轻快地经过江面路。有时候她在便利店买三明治,有时候在水果店看看打折的水果。
警察拿着洪诗雨照片上门询问的时候,修车行的人一个个都来辨认,也一个个都叹气惋惜。
付云聪跟众人简单讲述自己问到的事情,姜笑则一辆辆地仔细观察车行里的电动车。
车行修车,也卖二手车。车子有新有旧,颜色款式各异。
付云聪面前是两个修车工,正一次次重复付云聪记忆里的对话。
“那天晚上没多少人修车,我们在店里打牌,什么都没注意到。”修车工说,“这条路烂了嘛,都没人从这里走过,店里就三个人。”
除了车行老板,仅他们两人曾逗留在车行里。两个都是瘦子,不符合姜笑的描述。车行老板倒是个胖子,但身材很矮,付云聪给姜笑比划过,姜笑摇头:不对,没有那么矮。
车行能提供的信息有限,就在众人感觉无望时,姜笑忽然直起身。看完一整排二手车,她苦恼地在门口徘徊回忆,眼角余光瞥见车行另一个门口边上,有一辆正在充电的黑色电车。
“好像……”姜笑仔细检查那辆车的大小,“好像是这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