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还蹭着余洲的裤子,抬头看余洲:“哥哥,我说得对吗?”
阿尔嘉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
历险者的魂灵才是鸟笼之所以成为独立世界的原因。他们生活、劳作,做应当或者不应当的一切事情。鸟笼因此丰富起来。
鸟笼是一个沙盘,笼主是控制沙盘的人。小小的沙盘里还有各种各样的生物,它繁荣、生长,成为乌托邦。
但沙盘里的人和物如果一成不变呢?
亚瑟仍是历险者,阿尔嘉没有夺走他的性命。只要亚瑟愿意,他随时可以摆脱这个貌似热闹、实则死气沉沉的世界。
门在阿尔嘉手里。如果亚瑟要求,阿尔嘉会拒绝吗?阿尔嘉怕亚瑟憎恨自己,他会为了亚瑟打开那道门吗?
余洲并不觉得亚瑟讨厌这儿。亚瑟赦免炼狱里的人时,何等畅快和疯狂。
“你们应该答应我的要求。”阿尔嘉岔开话题,重复自己的要求,“门在我手里,这是你们唯一能够离开的途径。”
余洲抬头看向窗外。
阿尔嘉背后的窗户清澈透明。天快要亮了,飞星崖愈发清晰。
有历险者从飞星崖上跳下去的话,这儿必定也看得一清二楚。
为什么一定是飞星崖?为什么一定要历险者从飞星崖跳下去?仿佛这是一个新生的仪式,人们默默接受了这个规则。
直到看到这扇宽大的窗户,余洲才明白飞星崖的意义:每一个历险者纵身跳下的时刻,阿尔嘉和亚瑟都在这里注视着,享受着历险者活着的最后一刻。
他们的“王国”又多了一个臣民。
而在夜晚,见证了无数生命陨落的悬崖,会上演不知疲倦的狂宴。死亡在“鸟笼”里不再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只要杯中有酒,人们就心满意足。
那形如炼狱的“另一边”,自然也是阿尔嘉和亚瑟一起设置的。
无法逾越的山,明明存在但不能泅渡的通路,他精明地给被弃置和惩罚的人们留了一个可能,但那是走不通的路。
于是人们只能寄望于历险者的死,还有自称“阿尔嘉”的亚瑟,偶尔心血来潮赐予的赦免。亚瑟无法让炼狱中的人直接回到另一边,这显然需要阿尔嘉来协助完成。
肉体和精神的折磨,让“鸟笼”里的人根本不敢反抗和质疑笼主。余洲所见的每一个人,手臂上都有或多或少的花瓣形斑纹。
那是从炼狱走过一遭的印记,也是王的提醒:不要背叛,不要忤逆。
阿尔嘉和亚瑟对打造“王国”如此兴致勃勃。
兄弟俩在这个“鸟笼”中,分明各取所需。
。
“我不知道‘鸟笼’的历险者是如何筛选的,也不知道间隔时间究竟有多久。但这里,已经有足足三年没有来过历险者。”用手指在虚空中画出一扇小门的形状,阿尔嘉吟诗一般轻快地说,“所以我优待你们。杀了亚瑟,我为你们开门。”
樊醒和鱼干看余洲。
余洲:“我不杀人。”
阿尔嘉:“或者你们死,或者亚瑟死,你必须选一个。”
余洲很干脆:“不选。”
阿尔嘉也很干脆:“那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下一批历险者身上了。”
河边的石头房子前,姜笑和柳英年正蹲着等渔夫帽给他俩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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