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祯不是孟浪之人,就算是心中疑惑也知此时什么也不便提起,便微转了目光看向了周原,随意的寒暄了几句便岔开了话去,好像刚刚不过是看到一个美貌倾城的女子正常的一刹那的失神一般。
几人说着话,北鹘的使者终于到了。
领头的便是北鹘监国国舅莫林,他身后另有两位使者,还有一位身材高挑眼睛却冷冰冰的美人,却是那北鹘的公主珠其。北鹘战败求和,定是会派公主和亲的,莫林带了这位过来,想来要去大周和亲的就是这位公主了。
她的眼神冷漠也是再正常不过,北鹘战败,父兄皆亡,自己还要被送去伺候杀父杀兄仇人作妾侍,能开心才是个鬼。
莫林带了北鹘众人给朱成祯行礼就坐,寒暄一番后便是观赏歌舞。
***
兰娇入了大厅表演之时看到高坐在主位上的太子朱成祯之时已经恍神,再看到一侧的兰妱,想到那颗佛珠,想到朱成祯极有可能已经认出阿妱,又惊又恐中舞步连错了好几拍。
朱成祯算得上是个观察入微之人,他皱了皱眉,微微暗示了一下自己身边的暗卫,兰娇只觉得脚上一阵剧痛,尚未来得及反应就已经直接扑倒在了兰妱的面前。
她惊恐中抬头,就看到自己脖子上已经横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剑。
是先前兰妱身后的丫头,约莫当她是刺客了吧。
兰妱:。。。。。。
场面一阵凝滞。
静寂中,兰妱道:“秋双,退下吧,想来不过是个失误。”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秋双退下,那场上惊呆了的姑娘们也终于反应了过来齐齐跪了下来,领前的一位姑娘打着颤求饶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饶命。阿娇姑娘年幼,从未为天潢贵胄还有这么多将军献舞过,一时被太子殿下的威仪所震慑,还请太子殿下宽宥。”
朱成祯看着兰娇惨白的面色,他早看到了她见到周原那个妹妹时的惊恐表情,就是现在,那表情也丰富得很。
他道:“这位姑娘,你认识将军府的姑娘吗?”
声音平淡,但兰娇却听出了其中的压迫,她只觉得心头无限的恐慌,比刚刚摔倒在兰妱面前还要恐慌。
差一点点,她的命运差一点点就要改变,差一点点她就跟了这位太子殿下回京,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兰妱又出现了?为什么这全天下的好东西都是她的,而自己已经落到了泥地了,她还要来破坏自己唯一的那么一点希望?
兰娇心中绝望,瞪着阿妱的眼神中怨恨几乎掩饰不住。
周原皱眉,刚待说什么,郑愈已声音冰冷道:“拖下去,查问是谁安插进舞坊的,敢说一句妄言,凌迟至死。”
说完就转头对朱成祯道,“不过是一个卑贱的舞女,不知受何人指使竟然想要行刺末将的未婚妻,想来好好拷完一番,这几日都有些什么人见了这位姑娘,便会明了了。惊扰了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朱成祯:。。。。。。
他对上郑愈的眼神,真是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这两日都有些什么人见了这位姑娘?不就是自己吗?自己还已经派了人给兰娇赎了身,要查出来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而且那周原的妹妹,竟然是郑愈的未婚妻吗?
朝中之人可都知道郑愈的祖母常宁大长公主欲将自己的外孙女南平侯府周家的三姑娘周宝薇许给郑愈,那周宝薇是何人?可不正是自己太子妃的嫡亲妹妹?
朝堂上的那些人向来什么都喜欢往深里去想,此事闹出来,得出的结论必然是自己为了笼络边关大将,想要把妻妹硬塞给郑愈为妻,竟然不择手段到派人刺杀郑愈的未婚妻。
想到这里,朱成祯简直是一头冷汗下来。
兰娇必然是不能让郑愈带走的。
他更不想因此得罪郑愈和周原。
他笑道:“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正如先前云姑娘所说,怕是一个小小的失误罢了,孤的度量又岂会如此狭小,同个小姑娘一般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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