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睿笑:“这几年你没带沈叔和小钰出去玩儿过吧?”
沈楠愣了下,可不是么?沈光耀身体不方便,沈钰年纪又小,她顶多是带两人出去吃顿饭买点东西,或者是沈光耀复健回来的半路上,推着他在附近的公园走一走,而且次数屈指可数,还远远比不上张嫂。
一来她是没时间没心思,二来是她一个女人,带着老残幼小出行确实不方便。
现下被李思睿这么一说,不免觉得有些怅然。沈光耀从当年意气风发的富商,变成如今这个整体只能困在家里的残废,他心中的落差绝不比自己小,她也能理解这些年他脾气总是不好。
至于沈钰,这个出生时取名镶金戴玉的孩子,更是从记事起,没真正过过一天好日子。
她当然没有什么对不起父子俩的,只是想到,还是有点五味杂陈。
李思睿继续道:“现在有我给你们当司机和劳力,以后你想带他们去哪里,咱们就去哪里?”
沈楠思忖片刻,轻笑道:“谢谢哥,这些事以后再说吧,年底工作还一大堆,没什么精力出去玩。”
这自然是她的托词,虽然她叫李思睿哥,但到底不是亲哥,中间又已经隔了十年的光阴。而且两家的关系,怎么说也有些微妙,他可以没有芥蒂,可想到当年干妈对沈光耀的怨恨,她肯定没办法再堂而皇之享受他过度的照拂。
李思睿斜睨了她一眼,笑着叹了口气,道:“你到底还是对我生分了。”
沈楠愣了下,不太有底气地嘟囔:“也……没有。”
李思睿挑挑眉,笑说:“没关系,生分一点也好。没听过距离产生美么?”
沈楠好笑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李思睿微微侧头:“难道你不觉得我比以前更帅了吗?”
沈楠还真歪头好整以暇地打量了他一番,然后笑道:“帅没帅不清楚,但老了一点是肯定的,眼角都有纹了。”
李思睿故意俊脸一板:“那是因为我喜欢笑。”顿了顿道,“人嘛就该多笑笑,你看我我姜师弟,成日冷着脸,那肯定是没有皱纹的,但多没意思。”
沈楠想了想姜雁北的模样,她好像真没怎么见过他笑,即使是在台上给人讲课时,也顶多露出一点看起来随和的淡笑。
李思睿看了她一眼,稍稍正色:“你别担心欠他人情,他也是给我这个师兄面子,我会还他这个人情的。你要谢就直接谢我。”
沈楠有些无语道:“有你这么邀功的么?”但想了想,姜雁北忽然改变主意帮这个忙,还真有可能是因为卖李思睿的面子。不然以她和他曾经的关系,不帮倒忙就谢天谢地——实际上之前在秦观那儿,他确实帮了倒忙。
不过她到底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年的,就算李思睿这么说,她也不可能真的不还姜雁北人情,或者让李思睿去还这个人情。
毕竟他确实帮了自己的忙,而且合作期间,指不定还要继续麻烦他,趁机跟他搞好关系才是明智之举。
于是她对李思睿的话,只是笑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
记忆的闸门一旦被打开,许多本来以为早已经遗忘的细微末节,忽然就变得清晰。
沈楠记得那次穿着姜雁北的羽绒服回了酒店后,最终还是没逃过重感冒的魔掌,去医院输了两天液才好转。
出院后,她并没有照他说的,将衣服放在宿管那里。而是找了个机会堵到人,亲手将洗好的羽绒服还给了她——当然,衣服不是亲手洗的,而是酒店洗衣房洗的。
在生病的两天,姜雁北那晚说的话,一直在她混混沌沌的脑子里回响。想到他说的,让她干点正事,干点有意义的事,像是忽然被点拨一样,灵光突至。当然她并不是要去干什么正经事,而是准备借着正经事的名义,却行自己的不轨之事。
起初,她本也只是灵机一动,没什么太大的指望,不曾想,竟然歪打正着。
那天送衣服的时候,姜雁北还是跟往常一样,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打算跟她说,拿了衣服就准备离开。她眼明手快拦住他:“你等等!”
姜雁北皱眉道:“你又想干什么?”
沈楠笑道:“你是班长,听说你经常帮助班上同学答疑解难,只要学习上的问题都可以找你。你不是申请了留学么?在这方面很有经验对不对?我也打算出国,但是什么都不懂,你能不能帮我指导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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