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瞿皮糙肉厚,她的这点小动作都当是给自己挠痒痒,还堂而皇之道:“我抱着自己媳妇回房温存,有什么可丢脸的?”
气的顾茗恨不得咬他:“谁跟你……你要点脸吧!”大天白日,满院子是人,他放着一堆公事不去处理,却在后宅子跟她厮混,还耽误自己去杂志社。
唐平昨天就去了兵工厂,大清早来汇报军务,一路问过来,正撞上要回房的冯瞿,远远见到他春风满面,怀里抱着个不住挣扎的美娇娘,还低头在美娇娘额头偷得一吻,一颗光棍的心顿时受到了万点暴击,恶向胆边生,凑过来拿公事拆散鸳鸯:“少帅,兵工厂听说您回来了,将这两个月的产量报了上来,另外,改良新式枪的设计新来的德国专家跟日本的石田先生意见不能统一,有严重的分歧,他们都等着少帅去拍板呢。”
言下之意便是——您老放着一堆正事不做,抱着媳妇回房去过二人世界就不对了!
冯瞿好事被打搅,见到唐平笑的鬼头鬼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重金聘他们来是吃闲饭的吗?我又不是技师,哪种设计方式更好,实用性更强,还用得着我拍板?”
唐平碰了一鼻子灰,眼睁睁看着自家少帅抱着未来少夫人走了,原本应该可怜单身的自己,却不知不觉间笑意满面——得偿所愿的少帅可比过去好侍候多了。
冯瞿抱着人一路回房,老妈子跟丫头纷纷走避,他怀里圈着顾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花了半个小时进行游说工作,发现不能说服顾茗回容城,软的不行便来硬的:“你真的不回去?”
“我明明很忙,都跟你说了好几遍!”顾茗倔强的小模样逗的他心里痒痒的,低头在她挺翘的小鼻头上轻轻咬了一口,顾茗捂着鼻子怒视着他:“咬出来印子我怎么出门啊?”
冯瞿主动把自己高挺的鼻子送到她面前,慷慨大方:“喏,给你咬回来!”
顾茗气急败坏:“哪有这样算的?”
冯瞿朗笑出声,她一边脸颊贴在他怀里,都能感觉到他的胸膛震动,男人笑够了把她好一顿揉搓,还要逗她:“那你说说怎么算?”
顾茗算着到了上班时间,男人却死不放手的无赖样子,她真的要恼了:“怎么算我不管,再不出门我上班就晚了。”
冯瞿见这小没良心的不吃软的,便来硬的:“你不知道怎么算,那我来跟你算算吧,顾大主编,你如果不肯跟我回容城,我就……就先停了杂志社的开支。”
顾茗在心里点算自己的存款,估摸着能撑一阵子,还是很有骨气的:“大不了我自己垫上!”无良金主,当初投资的时候很大方,没想到却拿此事要挟她。
“回头我要让人再查查开办杂志社手续齐不齐全”
顾茗:“……你无耻!”杂志社的所有手续都是刘副官去办的,齐不齐全还不是他一句话!
“是啊,我无耻!”冯某人大方承认:“反正你知道的,娶不上媳妇的老光棍脾气都不大好,为了娶老婆可能会不择手段,做出些卑鄙无耻下三滥的事情也说不准!”他还特别不要脸:“顾大主编,请您多担待!”
担待个屁!
顾茗一心扑在事业上,对结婚当真是热情不起来,但与他目光直视,发现他眼神里的威胁之意甚浓,权衡男人话里的真假,暗中怀疑冯某人自大的毛病又有冒头的迹象,两个人再针锋相对下去说不定吃亏的是自己,心里宽慰自己:这位可是我最大的债主,他若是讨起债来我能穷的连咸菜馒头都啃不起!
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况她还是个小女子!
顾茗一旦想明白,就变的十分好说话了,又可爱又谄媚,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鼻子上亲了一口,声音又娇又软:“阿瞿,我还不是想着早点忙完了跟你去容城……”听起来简直像在撒娇,实质上却是在控诉他的无理取闹。
冯瞿眼里已有了笑意,却依旧板着脸,决定把“心情恶劣娶不上媳妇的老光棍”演个彻底,硬梆梆说:“你别想着拿甜话儿哄我,说句老实话,你是不是心里还有别的想头?根本不想同我结婚?”
他近来时常惶恐,在容城忙起来的时候还好,只要有点空闲时间便会问及身边的副官,可有玉城的书信或者电话打过来——当初她与章启越可是没少鸿雁传书——轮到他就音讯皆无了。
哪怕两人已有婚约,他也觉得小骗子根本没将他放在心上,是不是有一天章启越站在她面前,勾勾手指头就能将人给拐跑?
这种念头不止一次的折磨着他的神经,于是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问了出来,话一出口便开始后悔,却又不想在小骗子面前示弱,便瞪着她,那架势似乎等着小骗子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才会罢休。
“什么别的想头?”顾茗明知他言下之意,却笑着打岔:“阿瞿你有钱又有权,生的英俊体面,外面多少女人排着队的想嫁你,我好不容易钓到的金龟婿,可舍不得便宜别的女人!”盖章似的叭叭在他左右两边脸颊各亲了一口。
冯瞿面色稍霁,但还是有些不依不饶:“那你说是杂志社重要还是我重要?”
顾茗无力扑倒在他怀里哀嚎:“大爷,您饶了我吧!”
——男人一旦犯起小心眼,简直比女人还难哄。
别人碰上的都是“老婆跟老妈掉河里先救谁”的世纪难题,到她这里不但提问与回答的颠倒了,且变成了“事业与男人哪个更重要”的难题。
顾茗决定不再惯着这个自大狂:“男人跟事业比起来,当然是事业重要了!”她在冯瞿怀里理直气壮的说:“男人有一天也许会背叛抛弃我,但事业可永远不会抛弃我!将来杂志社就是我安身立命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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